陸文義夫婦是在四天之後到的,當時陸靜淑還沒有醒過來,方氏一見到面色蒼白昏睡不醒的女兒,幾乎再次暈過去。張氏忙伸手扶住,勸道:“大嫂別急,淑姐兒這兩日已好得多了,大夫說,要不了兩天,她就能醒過來了。”
旁邊陪著的柳歆誠也說:“方姨母千萬保重,陸姑娘還沒醒,若是您也病倒了,還怎麼照顧她呢?”
方氏強撐著站住,分別謝過張氏和柳歆誠,“辛苦你們了。難得誠哥兒有心,率先帶著大夫來給淑姐兒治病,姨母這裡真不知說什麼好。”
在得到訊息說陸文義夫婦即日就到之後,田從燾就先行離開了此地,因此方氏和陸文義到了以後,只看到柳歆誠表兄弟兩個,理所當然就認為是柳歆誠帶著人來給陸靜淑看病的。
柳歆誠不好掠人之美,也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就說道:“方姨母誤會了,其實楊大夫和叢大夫,是表哥寫信給趙王殿下,才請過來的,我只是恰巧趕上,這才一路同行過來。”
陸文義在旁聽的一驚,忙問:“趙王殿下也來了麼?”
柳歆誠點頭,又看向郝羅博,示意他回答這個問題。
“殿下已經回去了。”郝羅博按照田從燾臨走時留的話回答,“殿下本來就有軍務要去沿線衛所,聽說我們遇險,順路把楊大夫他們帶了過來,他因另有要務,已經先一步走了。”
陸文義鬆了口氣,忙不迭道謝,又說趙王殿下仁德,真是讓他們一家受寵若驚云云。
郝羅博又跟陸文義交代了一下出事經過,就跟柳歆誠先告辭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陸家人。
張氏讓閒雜人等都退下,自己先跟陸文義夫婦請罪:“都是我沒照顧好淑姐兒,請大伯、大嫂恕罪。”
“弟妹這是說哪裡話?這樣的事誰能預料到?”陸文義先開口,又看了方氏一眼,示意她去扶住張氏。
方氏一顆心都在女兒身上,因此雖領會了陸文義的意思,也並沒有從陸靜淑床邊起身,只說道:“弟妹快別這樣,我還要謝你這些日子辛苦照顧淑姐兒呢!想必你也累的很了,現在我來了,你就先回去好好歇歇,對了,四姑娘呢?沒嚇著吧?”
張氏答道:“她是嚇的不輕。這兩日人來人往的,我也沒叫她出來,等會兒我就叫她來見大嫂。”
“不用了,讓她歇著吧。”方氏示意王媽媽去送張氏出去,“我也沒精神,帶來的人如何安頓,還要弟妹幫把手料理。”
見他們夫妻沒有怪罪,張氏放下心來,忙答應了方氏的話,出去安排瑣事了。
等張氏出去,方氏才又把楊廣越和叢蓮如請來,細細詢問了一番陸靜淑的情況,得知女兒確有好轉,終於略略放心。從這一日起,方氏開始親自照顧陸靜淑,一應大小事宜,半分都不肯讓旁人插手。
她一心照顧女兒,餘事全不管了,陸文義就得事事自己考慮。他先是把郝羅博和柳歆誠請來,再次謝了他們一回,最後說因陸靜淑的事,已經耽擱他們許久,心內很是不安,現在自己夫婦倆已經到了此地,就不敢再多勞煩,請他們儘管去忙自己的事。
柳歆誠一想自己確實不能耽擱太久,他才剛入翰林院,就無緣無故請了這麼多天的假,恐怕上司也有想法,且陸文義語氣誠懇,說:“……都不是外人,賢侄的好意我和你方姨母都清楚,但你身在朝中為官,還是當以國事為重,賢侄且先回去,若有需要之時,我自不會客氣。”
他也就順勢告辭,第二日跟郝羅博啟程先行返回了長安。
另一方面,田從燾從驛站離開之後就去了商州。他當初一時心急,沒有想太多就帶著人直接出京來看陸靜淑,等到了以後,見到誠惶誠恐的當地官員以後,才發現自己無緣無故私自出京,有些不妥。
田惟彰雖然沒有明旨說不許他無故離開長安,但他有鎮守長安之責,現在沒跟任何人打過招呼,就向東跑了幾百裡,被有心人知道,準會說他別有企圖。所以在楊廣越判斷陸靜淑傷情穩定、且得知陸文義夫婦即將到來的時候,他就尋了個巡視衛所的藉口,先行離開,到了商州。
田從燾人雖然在商州,訊息卻並不閉塞,楊廣越幾乎每天都會將陸靜淑的情況傳遞過來,所以他幾乎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陸靜淑清醒的訊息。
只要醒過來就好,田從燾心裡想道,這個時代不能照ct,陸靜淑撞到的偏偏是頭,他其實是很擔心的,好在楊廣越和叢蓮如醫術高超,施救也及時,她總算是醒了過來。
田從燾略微放心,過了幾天楊廣越又送來訊息,說陸文義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