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炳現在根本沒心思再去想陳皎寧惹的禍,他忙著派人出去找陳皎明,還通知了陳皎明出事地附近的官府幫忙查詢,並且親自上門去求長興侯宋之遠給沿線衛所打招呼,也幫著找一找。
宋之遠領著左軍都督府,沿線衛所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有衛所的人幫忙,這事也能好辦些。
“兩京沿線一向太平,沒聽說有什麼劫匪啊?”
出了長興侯府,宋之遠的這句話還一直在陳希炳心裡反覆響起,他眉頭深鎖,將有可能恨自己恨到對明哥兒動手的人過了一遍,卻又搖頭,他們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
明哥兒雖是世子,卻並不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是嫡子,後面還有董氏生的兩個呢!他們有這功夫,不如直接對付自己。
想到董氏,他的心又沉了一些,明哥兒出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誰?
陳希炳把疑問壓在心底,一回府先進了後院,到正房的時候,董氏正在裡間換衣服。
丫鬟回報:“夫人剛從肅國公府回來。”
蘇家在這個時候又想做什麼?陳希炳滿心不耐煩,他也去換了衣裳,回來董氏已經在等他。
“蘇家有什麼事?”陳希炳開門見山。
董氏帶著一貫的溫和微笑,答道:“也沒什麼,聽了些流言,問起寧姐兒的事。”
陳希炳端著茶碗的手就頓了一下,問:“你怎麼說的?”
“妾身說,流言總是無稽的多。我們寧姐兒是比一般的姑娘爽利,可再如何,也不會向長輩動手。此事本是誤會一場,我們大姑奶奶身子不好,想孃家人,寧姐兒既然在長安,接回來住幾天,也沒什麼。”
陳希炳不置可否,又問:“廣恩伯府來信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董氏就站了起來賠罪:“公爺息怒,這事妾身已經問明瞭。雲珂是妾身二哥的庶女,妾身家裡的事,公爺也知道一些。二哥不上進,二嫂偏好強,兩人處不到一起去,二嫂難免拿孩子們出氣。雲珂為了討好二嫂,就常與他們家琪哥兒一處玩耍,琪哥兒呢,跟大姑爺又有些交情……”
她說到這看了看陳希炳的臉色,見他只是木然聽著,就更小心的說道:“孩子小,一開始不懂事,聽說大姑爺是親戚,也沒避諱,大姑爺又待她好,雲珂這孩子自小沒了親孃,有個待她好的,她就上心了。”那張一傑比雲珂大著十歲,任誰聽,都是他誘/拐了年幼無知的雲珂。
“二嫂呢,知道大姑爺是世子,又聽說大姑奶奶沒有生養,就動了心思,想把雲珂許給大姑爺做妾,也好幫襯我們大姑奶奶一把。爹爹知道這事已經氣得不行,誰知道大姑爺回去居然就跟大姑奶奶說了呢?本是沒影的事,我們廣恩伯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沒有做妾的道理。”
陳希炳輕輕哼了一聲:“不是說平妻麼?”
董氏一臉正色的回道:“這更是無稽之談!妾身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武定侯府會做出這種事!好歹是世代侯府,怎能學那些沒規矩的商戶興這些個?我們大姑奶奶可不受這個委屈!要真是這樣,那寧姐兒做的就沒錯,大姑爺是該打!”
陳希炳忽然笑了一聲,伸手拉過董氏在身旁坐下,應道:“我知道了。”
董氏悄悄鬆了口氣,又補了一句:“妾身已經回信,跟爹爹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跟武定侯府扯上關係,叫他們看好了雲珂。”
聽她這意思,是還不知道戲樓的事?陳希炳握住董氏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那蘇家聽了你的話,就沒說別的?”
“蘇夫人是有些不高興,一直冷著臉,世子夫人光拉著榮姐兒說話。”董氏嘆了口氣,“公爺,萬一蘇夫人從此對寧姐兒不喜……”
陳希炳沉默片刻,忽然鬆開手站起身,跟董氏說道:“我去見見蘇光政吧。你晚上不用等我回來用飯。”說完就走了。
董氏親自把他送到了院門口,回房以後,就把陳皎榮叫過來陪她。
陳希炳直到戌時中才回來,到家也沒有進後院,直接在書房歇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進董氏房裡,跟她說:“你今天再帶榮姐兒去一趟蘇府,蘇夫人說喜歡榮姐兒,給她好好打扮打扮,若是蘇夫人滿意,就拿榮姐兒的庚帖把寧姐兒的換回來。”
董氏大驚失色:“這,這怎麼能行!公爺,此事不妥!”
“行了。”陳希炳止住她,“你別慌,這樣對寧姐兒也有好處,蘇家規矩大,她的性子,本來也不適宜嫁過去,現在蘇夫人又對她不喜,不如趁此機會,換成榮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