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賀坐在驛館裡,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樓下的車水馬龍,他想起了爹孃,這會兒還不知道爹孃怎麼樣了,入冬了,家裡的暖棚收拾完了麼?他又轉身摸了摸那官印,暗想,施展自己報復的時候來了,他現在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給朝廷看,他終於可以庇佑自己的一家了。
那些什麼牛鬼蛇神的,若是再想害老楊家的人,楊賀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他現在雖然只是個知州,可是他相信,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節節高升的。
有人敲門。
“哪位?”賀兒心裡只迅速的琢磨一下,他已經交代驛館的人了,但凡來找楊賀的便說不在,怎麼還是有人來了?難道有什麼變故?
“楊知州——”說話的人一口的京腔。
賀兒便心裡有些瞭然,這或許是哪一家的當官的吧,驛館的人顯然是認識,或者那人給驛館的人看了什麼證件,否則他不會上樓來的。
賀兒邊想著對方的來意,邊去開門。
拉攏——賀兒早已經有足夠多的藉口;施恩錢財——賀兒卻說有皇上的人在跟著不方便;許配女眷——賀兒藉口這婚娶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心中早已只有施辛梓了。
賀兒開了門,見對方四十左右,中等身材,面色有些白皙,目光神情皆有一種超凡的神韻。
“閣下?”賀兒不知道所來何人,也不知道對方的來頭,心裡便想著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才好。
那人只是輕輕的笑了笑,“楊知州可容我進去喝杯茶水?”
“哦哦,請進請進。”賀兒急忙讓開一條路。
那個人倒是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做外人,徑直的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身子,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
賀兒只轉過身,緩慢的走了過去,詫異的看著這個奇怪的訪客,待到那人喝了一杯茶水,賀兒才問道,“您——”
那人笑了笑,自報家門說道,“我是陶丞相府上的門客,過來找楊知州說一件事。”
賀兒一聽是陶無涯的人,心裡便打出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出了什麼差錯,連京城的城門都沒出的去,便被那姓陶的給找個事情絆了,雖說皇上偏愛楊賀,可是若是陶無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賀兒清楚的知道現在朝廷裡面的幫派。
“您請說,若是不違背什麼倫理道德不觸犯什麼法律法規的事情。若是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去做,若是做不到的,也會盡量去做。”賀兒說完,便緊盯著那男子。
“您嚴重了,這可是一件美事,這絕塵國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做夢都盼著這件好事呢,可是不成想,這件美事落到了楊知州您的頭上啊,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那男子先是誇耀一番。
賀兒見那人越是這麼說話,其中必然有蹊蹺,便在心裡打起了鼓,不會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賀兒笑了笑,雙手作揖,說道,“請您慢說,我洗耳恭聽。”
那人又抿了抿嘴,笑著說道,“陶丞相您已經見過了,您感覺如何?”
那人似乎在試探賀兒的傾向,要知道,每年朝中科考完了之後朝中的大臣都會拉攏到自己的門下,若是那些被皇上器重的人,更是受到了那些朝中大臣的偏愛,為了留住這些年輕人,那些大臣不惜花費金銀不惜用盡了權力甚至連自己的女兒侄女外甥女也都用進來了。
賀兒想到這裡,心裡有些忐忑,在京城裡,站在暢春園的樓頂子上,隨便扔下個磚頭瓦片的,就能砸到一頂官帽頂子,可是那些個人早已經被驛館的人攔在了外面,現如今這個人已然是進來了,說明這驛館的人也是比較懼怕陶無涯了。
正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蹬蹬的走路上上樓的聲音。
“楊賀——”
是施辛梓的聲音。
賀兒掃了一眼窗外,笑著跟對面的男子說道,“大人,我的好友來了,請您不要介意。”
這時候施辛梓推門而入,這才發現賀兒的房間裡有個客人,不好意思的說道,“楊賀,不好意思啊,你這裡有客人啊。”
那男子見來了人,也不在好說下去,便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說道,“楊知州,既然您來了客人,那麼咱們改日再聊吧,不過您放心,我會找人在門外候著,您有了空,我會馬上過來的。”
說完便拂袖而去。
施辛梓看著那人的背影,嘴角一抽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把你監禁起來啊,這是哪一路的土匪啊?居然敢——”
沒等施辛梓說完,賀兒一下子捂住了施辛梓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