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熱情地招呼道,但馬上他又尷尬了,因為這屋子裡,僅僅有一把凳子而已,我們真要坐,也只能坐在地上。
老大爺,不要客氣,還是給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叔說。
對,對,老頭連連點頭:你們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把那樣東西拿出來。
說完,又蹣跚著向臥室走去。
等了足有五分鐘,老頭才又蹣跚著走了出來,這時手上多了一個小小的鐵盒子,我認得這種盒子本來是某種藥品的包裝盒,這種藥現在早已經不出了。
老頭用枯柴似的手吃力地把盒蓋開啟,我們馬上看到裡面躺著一個對摺的牛皮紙信封,同樣,那也是一種只存在於我童年記憶中的老東西。
你們誰來接收這件東西?老頭混濁的雙眼掃過我們每一個人,然後異常鄭重把盒子向我們遞過來。
宋掌門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地問:這位老鄉,你到底憑什麼認為,這件東西應該交給我們呢?我們之間應該是素不相識的啊?
嗯嗯——老頭連連點頭:的確,這事實在有點玄乎,我應該先把來龍去脈給你們講清楚,然後再把這件東西交給你們,這樣,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使命”二字,居然會從這個看上去落魄不堪的山村老頭口中說出來,著實讓我們不得不馬上肅然起來。
使命?這老頭到底身負什麼使命?
老大爺,您先坐下來,再慢慢給我們說。天生上前攙著老頭,讓他坐在屋子裡唯一的凳子上。
老頭在凳子上坐好,雙眼半眯,一時出了神的樣子,思緒彷彿飛回到那個不知有多遙遠的年代。
唉——老頭低嘆一聲,開始娓娓道來。(這是一個發生三十年前的故事,而且,我們吃驚地發現,這個故事和上次聽博物館老頭講的那個是同一件事)
我叫張三貴,原來是離這裡五十里的紅星村的農民。我的祖上,包括我爺爺,都是淘沙客,淘沙客是什麼?其實說白了就是盜墓賊,當年孫殿英掘慈禧陵的時候,我爺爺就是骨幹之一,只是成功盜陵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估計是被孫殿英滅了口了。我當年是一個遊手好閒的人,不僅不幹活,而且愛賭博,爺爺從死人坑裡刨來的那些錢,漸漸就被我揮霍一空了,不僅這樣,還欠了一身的賭債。
債主經常上門迫債,甚至揚言再不還錢就砍掉我的手腳。
正當山窮水盡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了一條訊息,說伏龍山被炸雷擊穿了一個大洞,由此,人們很快就發現那裡有一座儲存完好的宋代王公大墓,於是我便生了歹念,想重操爺爺的老行當,盜取古墓的寶物,但當時古墓已經被國家派人看守著,靠我一個人的力量肯定是成不了事的,所以我想了一個惡毒的主意,就是煽動十里鄉的紅衛兵,以批鬥封建狗王爺的名義去破壞古墓,以便我從中混水摸魚,死人財。
結果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傍晚,我混在一百多名紅衛兵裡頭,闖進了那座古墓,趁著紅衛兵大肆破壞古墓的機會,我偷偷地順了一件很“上眼”的寶貝(“上眼”,古董界行話,泛指一看就知道是珍品的意思),那是一件碧綠的七瓣玉蓮花,然而,我還是沒滿足,想再從棺槨裡順些寶貝才罷休,於是又再煽動紅衛兵把墓主人的棺槨拖出了古墓,再砸開棺蓋,結果,棺材裡的屍體突然發生厲變,瘋狂地殺害在場的紅衛兵——
(由於此事當時的情形,之前已經詳細講述過,所以在此作略過處理,但需要強調一下的是,當時張老頭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仍然充滿著深深的恐懼,毫無疑問,這次事件的陰影將會纏擾他一輩子)
三十年前的紙條3
三十年前的紙條(3)
幸好當時那具煞屍追殺了另一群人,我才得以大難不死,回去後,我很快就把那件玉蓮花倒給了一個專門做黑市古玩生意的人,得了一筆相當大的錢,把所有賭債都還清了。785425987458785461;
這次大難不死,我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轉變,我開始安分起來,改掉了以前的很多惡習,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家裡,族裡的人都為我這個轉變感到很高興。
這種平淡但安寧的日子,一直延續了十幾年,直到十年前的一天,噩運突然降臨到我們全家,不,應該是整個家族頭上。
什麼事呢?我,包括整個近支家族,都在一夜之間,得了一種怪病,身上長出很多綠色的毒瘡,這種毒瘡稍一碰就會破,流出碧綠色的膿水,然後破潰處皮肉潰爛,但卻沒有特別的痛感,反而是漸漸麻木,那感覺,就象自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