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為歡迎泗戈,阿提拉的到來,拉莫斯特地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拉莫斯王和坤佐的家眷都奉命作陪。
姒妃和皇后一左一右陪在拉莫斯王身邊。拉莫斯率先舉杯,“烈火部今日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泗戈首領和阿提拉義子,這也可以說是烈火、答鞍、白水三部的宴會。依小王之見,既是接風宴,我們且將公事放下,只談吃酒,不知兩位貴客意下何如?”
“遵命!” 泗戈和阿提拉對望了一眼,齊向拉莫斯敬酒。拉莫斯王欣然接受,得意地哈哈大笑。
杯壺交錯間,或歌或舞,宴會上的氣氛一直十分熱烈。阿提拉出於對拉莫斯的感激,起身依次為父汗的妻妾及親眷敬酒。
最後一個, 阿提拉來到坤佐的面前,含笑舉起酒杯,“殿下,我敬你一杯。”
坤佐一動不動,猶如泥塑般盯著面前的杯盤,全無表情。
喧鬧的大帳霎時歸於寂靜,原本歡快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其實,坤佐並非成心要在如此喜慶的場合鬧出不快,不看僧面看佛面,宴會上還有個泗戈呢。問題在於,他無法忍受阿提拉!他討厭他明亮深邃的目光,更討厭他與生俱來的從容氣度,換句話說,阿提拉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壓力,並逐漸變成無法剋制的憎恨。
阿提拉意外地僵在了原處,對於坤佐這種公然的侮辱,他所做的只是抿緊嘴唇。
三弟託密爾氣得正想站起,被納朮一把扯住。嚴厲的眼神制止他莽撞。
帳中每個人的反應都盡收泗戈的眼睛,不過,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姒妃的表情。
姒妃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阿提拉,眼神中滿是焦慮、憐惜和讚賞。
難道她………
見侄子鬧得實在太過分了,拉莫斯又氣又急,正欲訓斥侄子幾句,泗戈搶先端著酒杯走到成騎虎之勢的阿提拉和坤佐跟前,笑吟吟、若無其事地提議:“殿下,義兄,為我們今日的相聚,同飲此杯如何?”
坤佐不便駁泗戈的面子,慢騰騰地站起,“我為主,二位為客,該我敬二位首領才對,二位首領為什麼都急著喧賓奪主呀?”坤佐打著哈哈,算是為方才失禮圓場。
“自家兄弟,何分你我?殿下敬我和兄臺,倒是我們該罰一杯,為你有這種見外的想法。”
“好,好,我認罰!”一聲清脆的碰杯聲,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似乎有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阿提拉退回原處,依舊談笑風生,從容自若。
拉莫斯的情緒卻一落千丈。
侄子坤佐的所作所為,絲毫無損阿提拉的形象,相反卻暴露出侄子心胸狹窄。拉莫斯不無悲哀地意識到:侄子和阿提拉之間的最大區別恰在於一個“忍”字,一個“容”字。忍常人不能忍,容天地所能容,正是這種品格使阿提拉的力量在不到數年間壯大了數十倍,數十倍啊!………
侄子終究是侄子,再氣他,也不能不為他的未來操心。
想他拉莫斯從繼承王位至今,二十年的時光如流,烈火部在他的手上雖然無任何發展,僅僅保持了初時的強盛,但仍舊是雄居那拉版曠野的一隻雄師。他為侄子計,即使阿提拉不做附庸,只要肯與烈火部用結盟好,烈火部也將如虎添翼。豈料……想方才酒宴上的愚蠢之舉,傳揚出去,只能讓天下英雄恥笑。罷!萬事由天定,只可遇,不可求。
在座眾人根本體會不到拉莫斯的百感交集的心情。
泗戈歸座後又向託密爾敬酒,託密爾無精打采。
隨後,他來到納朮的面前。
方才納朮阻止託密爾的情景他都看在了眼裡,他暗自納悶託密爾的順從和納朮的鎮定。他雖未一方統帥,對納朮絲毫不敢怠慢,之所以如此,一半出於真心,一半也是有意做給阿提拉看的。
酒宴至夜方散。眾人都覺疲憊,阿提拉迥無倦意,回到臨時住處後,邀納朮“殺”上幾盤。
不過今晚,阿提拉絕口不談明日的軍事###,只是興致勃勃地回憶起他和泗戈少年相交的種種趣事。
納朮深知阿提拉敬重英雄,尤其珍視與泗戈少年情誼。平心而論,這個泗戈絕非泛泛之輩,這從他十九歲成為獨擋一面的部落首領便可見一斑。不過,事實恐怕並不如此簡單,納朮有種感覺,僅僅是種感覺:阿提拉和泗戈絕非是同路人。泗戈處事圓滑周全、不露痕跡,使人不論從哪一方面看,他都像一個任俠尚義的朋友,而事情的微妙之處恰在這個寓意無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