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羊鬍子老者再開口,駢指如戟,猛然便朝獨孤青松點去,誰知他這一點,竟點了獨孤青松的三玄重穴。
獨孤青松應指癱痿在地,可是心中卻暗暗冒著寒氣,心想:“那傢伙好心狠手辣,三玄重穴,人身死穴,十二個時辰不解,不死也得重傷,錯非是我獨孤青松,要是換了別人,豈不真被他害死在此地了。”
他不暇多想,頓時閉目運氣攻穴。
這時,那山羊鬍子老者一見黃衫客所點獨孤青松的部位,驚道:“二弟!這小俠的性命豈不斷送在你的指下?”
黃衫客若無其事地道:“大哥,他自己不識趣,自作孽而已,別管他了吧,走!咱們還是進屋吧!如三弟今日也能到來那就好了!”
山羊鬍子老者看了獨孤青松一眼,嘆息一聲,道:“這人也真是如其所說的倒黴,那裡不去採藥,卻偏在今日探到本峰來,可惜!可惜!”
獨孤青松雙目微睜,向他投過感激的一瞥,望著兩人走進了那草廬之中。
這時是申牌時分,一抹斜陽正緩緩地墜向西山,鮮豔的晚霞映照著峨嵋群峰,鮮麗奪目。
獨孤青松望著那一片金色的晚霞,想起了母親金釵教主和神斧開山、血筆秀才、劍豪後裔等叔伯們。
突然,父親慘死的景象也在他的憶念中出現,仇恨像在他頭上澆了冰冷的一盆涼水,他全身一震,憤憤自語道:“我還有多少大事等著我去做,怎能將大好的時光白白浪擲在這裡?”
獨孤青松猛運一口真氣,向三玄重穴衝去,被點的穴道豁然攻開。
他慢慢地爬起身,甩開大袖,一口氣便奔下山峰,又回到了他原來的山峰,嘬口一聲輕呼,龍馬應聲奔來,連連低嘶。
獨孤青松摸著它的前額,低聲道:“雪兒,累你久等了!現在我們上路吧!”
可是龍馬低嘶之聲並未稍停,它反而用嘴銜住了獨孤青松的衣角,然後望著山下不住地用前蹄敲響著山石。
獨孤青松奇道:“雪兒,有什麼事?你難道見著了可疑之事?”
龍馬兩隻大眼望著獨孤青松,又連連點頭。
獨孤青松心中覺得非常奇怪,心想龍馬再是通靈,也不可能知道善惡是非,它所看見的必是一件極簡單的事,如果我猜想不錯,它是看見了從前見過的人。
他這樣一想,飄身上馬,道:“雪兒,那便帶我去看看。”
龍馬兩聲低嘶,展開四蹄,便衝向峰下。
本來,龍馬奔行起來,鐵蹄如雷,可是這次龍馬行走,雖然也快速如風,但四蹄落地卻僅僅發出輕微的響聲,好似怕驚動了什麼人。
獨孤青松心中暗自納罕,心想:“難道這是一件嚴重的事嗎?”
殘霞漸收,夜幕漸漸籠罩群峰。
獨孤青松懷著疑惑的心情,任龍馬載著他,一連奔過了兩重山峰,它突然就在一座峰頂之上停了下來。
獨孤青松目光一掃,發現那蓋有草廬的山峰,就在隔著一個稍矮的山峰那邊。他運起目力,向那草廬逼視一番,薄暮之中,只見草廬已隱隱射出一點紫色毫光。他心裡有數,知道山羊鬍子老者正在加緊煉他那口紫龍劍。
但這時龍馬卻低頭對著峰下連連地點著,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獨孤青松連忙朝峰下搜視,忽見峰上一處山坳之內,停著十幾匹駿馬,正在靜靜地吃草。在山坳的一旁靠崖邊依山坐著十幾個黑衣人,獨孤青松神目何等銳利,仔細一看,立時認出這是血魔幫九龍壇壇主九龍神魔領著手下十幾個分堂香主,不禁大奇,暗道:“他們在這裡幹什麼?”
只見九龍神魔等人只是默默坐在那裡,似在等什麼,偶爾見他們也交談一兩句話,但因距離太遠,聽不真切。
獨孤青松一躍下了龍馬,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龍馬暫留峰上。他立時展開鬼影輕功,朝峰下掠去。好在這座峰奇巖峻壁,附身巖上,不愁被人發現。
他輕掠巧縱,點地無聲,片刻間便到了九龍神魔坐著的崖石上不足三丈之處,藏身一塊崖石之後。
這時他們十幾人寂靜無聲。
過了約莫盞茶時分後,忽聽到其中一人帶著驚詫的口吻道:“壇主,那紫色的光華大盛,壇主看是否那劍已經煉成!”
獨孤青松心中一動,忖道:“原來他們是為那柄紫龍劍而來!既然紫龍劍只有峨嵋三友知道,他們從何知道這訊息?”
他一面想著,一面舉目遙望,果然從此處仍能望見那結廬之峰頂,這時紫色的毫光上衝起一丈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