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放眼望去,宋國的矽旗已是在戰場上到處臨風招展。遠處長江水面,也是千帆齊發,宋軍正在陸續渡江。
完顏亮頓足嘆道:“虞允文水師不滿十萬,怎的卻有如此聲勢?定是你們誑報軍情,叫朕低估了敵人了。咳,真是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可惜完顏亮到了身敗名裂之際,還不懂義師無故,侵略必敗的道理,不肯自責,尚要怪部下、怨蒼夭。其實宋軍確是不滿十萬,此際已經渡江的且還只是三成。但金軍艦隊覆滅之後,已是士無鬥志,未國渡江軍隊雖少,但有各路義軍配合,又有耶律元宜這一支“叛軍”內應,一旦殺過江來,聲勢便顯得十分浩大,金軍士無鬥志,望風披靡。
完顏長之道:“陛下不用擔憂,老臣願保聖駕下山。”話猶未了,耶律元宜已經揮軍趕至,打著宋國旌旗的軍隊,也已經殺上了半山。“檀道雄喝道:”放箭!“他手下尚有幾百名”神臂弓“射手,一聲令下,強弓硬弩,紛紛向耶律元宣攢射,把他周圍的將士,射倒了一排。
耶律元宜怒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還射!”他手下將士用的是普通弓箭,威力不如神臂弓,但一來士氣旺盛,二來人數眾多,個個爭先,人人奮勇,千箭如蝗,還射過去,登時把“神臂弓”的氣焰壓下,完顏亮的神箭手被射殺了不過十多個,其餘的不是齊弓而逃,便是不敢戀戰,曳弓後退了。戰場上決定勝負終歸是要靠人,不是憑藉武器。
耶律元宜奪過了一把神臂弓,喝道:“完顏亮,你也領教領教我的箭法。看箭!”嗖、嗖、嗖三箭連珠射出,他臂力驚人,二枝箭都射到了完顏亮身前,可是都給完顏長之揮刀打落。
柳元宗一聲不響,隨手拾起幾顆石子,就向完顏長之打去,他是以絕頂內功發出晴器,勁道比耶律元宜所發的神臂弓還要厲害,一輪石子,把完顏長之打得手忙腳亂,自顧不暇。
只聽得弓如霹靂,箭似流星,耶律元宜“嗖”的又是一箭,這一箭正中完顏亮後心,登時將他跌下馬來!
完顏長之大驚,正要跑去救駕。亂軍中忽地鑽出一個軍官,咔嚓一聲,手起刀落,就把完顏亮的腦袋斫了。
這一刀突如其來,誰也意想不到,待到完顏亮身旁的衛士如夢初醒,譁然大呼之時,那人已取了完顏亮的首級。上馬疾馳去了。完顏長之聽得衛士的吶喊,方始發覺,嚇得心膽俱裂,慌忙取過兩枝長矛,向那人後心擲去,那人頭也不回,反而僻啪兩刀,把兩校長矛全部打落。完顏亮一死,一向軍紀森嚴的御林軍亦已潰不成軍,戰場上人仰馬翻,拋戈棄甲,那人早已消失在亂軍之中,不知去向,完顏長之哪裡還能找得著他?耶律元宜又是詫異,又是惋惜,說道:“這人不知是誰,身手如此了得。只可惜我不能親手割下完顏亮的首級,卻給他取去了。”赫連清霞笑道:“宜哥,是你把這昏君射殺的,你已經雪了國恨家仇,也應該滿意了。”
這時已是天色大自,一輪紅日從雲層中現了出來,驅散了滿天雲霧,照明瞭大地山河。朝陽之下,金鼓聲中,只見一個斗大的“虞”字帥旗,迎風招展,原來正是虞允丈親自率領宋國的前鋒殺到,與耶律元宜的遼軍,柳元宗的義軍,三方面的隊伍都在山頭會合了。
蓬萊魔女大喜,便與父親一同上前,與虞允文相見,虞允文得知完顏亮已死,遂傳下將令,暫在山頂紮營,待兩岸大軍渡江之後,再清掃戰場。要知此時雙方兵力,金軍還是數倍於宋軍,倘若窮追,難免困獸之鬥。罪魁禍首,只是完顏亮一人,完顏亮已死,自可網開一面。
但宋軍雖然沒有窮追,金國的潰軍自相踐踏,死傷亦是不少。虞允文立馬山頭,揚鞭嘆道:“逆亮大言炎炎,要想投鞭斷流。如今兵未渡江,已是身首異處。可為窮兵黷武者戒!”
這一戰虞允文以欠人督師,以少勝多,建立了使敵軍“檣櫓灰飛煙滅”的奇功,足可與周郎赤壁之戰比美。而擊敗侵略,保衛國家,這一戰的意義更大,又遠非赤壁之戰可比了。後來南宋詞人張孝祥(於湖)有一首“水調歌頭”,寫採石礬之戰。
贊虞允文道:“雪洗虜塵靜,風約楚雲留。何人為寫悲壯?吹角古城樓。湖海平生豪氣,關塞如今風景,剪燭看吳鉤。剩喜燃犀處,駭浪與天浮。憶當年,周與謝,富春秋。小喬初嫁,香囊未解,勳業故優遊。赤壁礬頭落照,淝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我欲乘風去,擊揖誓中流。”
此詞寫宋軍大捷,“雪洗虜塵”之後,凱歌高奏、笑看吳鉤的場景與豪情。詞中把虞九文比作赤壁破曹的周瑜,淝水殲秦的謝玄,而勳業尤有過之,儘管“礬頭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