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妹你說得對,你放心,我也不會做那樣傻事的。”蓬萊魔女聽了桑白虹這一席話,大感意外,暗自想道:“我只道是師嫂帶壞我的師兄,卻原來她也有幾分正氣。雖說是為了本身利害,但也算難得了。”如此一想,對師嫂的惡感也就減了幾分。公孫奇又端起藥碗說道:“藥都涼了,你可真得喝了!”
桑白虹道:“唉,我可實在不想喝。”公孫奇道:“不喝病怎會好呢?虹妹,就算是為了我的緣故,你也喝了吧!”桑白虹道“我有個奇怪的感覺,我這病是醫不好了的。(公孫奇插嘴道:”胡說。‘)但你既然定要我喝,那我就喝了吧。“
藥碗已端到唇邊,桑白虹正待張嘴吃藥,忽有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只聽得“叮”的一聲,接著“噹啷”聲響,那藥碗突然從公孫奇的手上掉了下來,裂成八塊,湯藥潑了滿地,地上起了一層淡淡的紫氣。
這一瞬間,公孫奇嚇得呆了。桑白虹道:“咦,你怎麼啦?這藥不喝也罷,何必難過?”她在病中耳目不靈,還當是公孫奇失手打破了藥碗。
蓬萊魔女這一驚可比她的師兄更甚,她聽得出那“叮”的一聲,聲音極為微細,乃是梅花針之類的暗器打著了藥碗,但因藥碗隨即墜地,藥碗碎裂的聲音便將它遮掩過了,桑白虹聞得藥碗碎裂之聲方始驚起,根本就沒察覺是有人用暗器將藥碗打破的。
這一瞬間,蓬萊魔女當然也知道了另有個人,也似她一樣,在向這房中偷伺。這人用極微細的暗器,竟打破了公孫奇手中的藥碗,事前公孫奇絲毫也沒發覺,連蓬萊魔女也是事發始知另有一人在暗中埋伏,這人武功之高,那也就可以詛見了。“誰人有如此武功,他為什麼要打破藥碗?”“以那人的武功之高,他若要用梅花針偷襲,儘可射人公孫奇的穴道,但他只是打翻藥碗,可見用意只是在阻桑白虹吃這碗藥。為什麼?哎呀,莫非……”蓬萊魔女心念電轉,一瞬間想到了許多事情,但想至此外,己不敢再想下去,她可得先看看這是個什麼人?當下立即一個“鷂子翻身”,從“珍珠倒捲簾”的姿勢變為“一鶴沖天”,飛身上了屋頂,夜色迷濛,星光黯淡,哪裡看得見什麼人影?就在這時,桑白虹已在叫道:“外面有人!”掙扎欲起,公孫奇驀然一醒,心神稍定,倏的一個轉身,長袖一揮,撲滅了那層淡淡的紫氣,立即破窗而出。桑白虹詫異萬分,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這是什麼原因?他為什麼如此驚恐?”要知公孫奇並非初出道的雛兒,他是屢經大敵的江湖上一流人物,即使發現有敵人來到,也不該如此驚慌的,而且他也沒有向妻子交代一勾話,就匆匆破窗而去,這也令得桑白虹多了一層思疑。
當下,桑白虹就掙扎下床,察看究竟。
按下桑白虹慢表,且說公孫奇追出來的時候,蓬萊魔女已藏到一塊假山石後。她是想等候那另一個人出來,而且她也不願引起桑白虹的猜疑,故而不想在這時候便與她師兄會面。
公孫奇跳上那座假山,周圍一望,不見有人,卻也並不聲張,一溜煙就跑了。他料想不到蓬萊魔女就藏在一塊假山石後。
蓬萊魔女伏地聽聲,辨出了師兄所走的方向,待他走了一會,這才施展絕頂輕功,向那個方向追蹤,遠遠的只見師兄的背影走進一間房子。
這是公孫奇自己的書房,他點燃燈火,翻開抽屜,翻出了一本子抄的小冊子,納入懷中。這是他十年來偷學到的桑家武功,最近所得的“大衍八式”也在其內,只因這些武功乃是東鱗西爪,並非連貫起來的整套東西,因此他要運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加以整理,仔細琢磨。因而這本冊子,不單純是他所偷學的武功的記載,其中也有他自己的研究心得。
蓬萊魔女借石障形,從後窗偷望進去,只見她的師兄繞室彷徨,似乎正有重大的心事委決不下。原來公孫奇此際正在尋思:“白虹是用毒的大行家,她若起了疑心,定然能夠發現。唉,剛才我為什麼不即殺了她?”他突然起了殺機,自己也覺礙有點吃驚,隨即想道:“我怎麼可以有這個念頭?她究竟是我的妻子,而且我若是下手殺她,這可就要聲張起來了,這堡中多半是她父親的舊人,事情發作,我雖不懼,但我在這裡的基業可就要毀了。何況還有兩大毒功的練功秘訣,我也還沒有到手。”想起了這兩大毒功,他不知不覺地喃喃自語,說出聲來:“我走呢還是不走?”原來他作賊心虛,一怕桑白虹發現他的陰狠手段,二怕剛才打碎他手中藥碗那人乃是桑白虹暗中埋伏窺伺他的人,事情已然發作,他在這堡中是站不住腳的了。但隨即又想道:“不對,這人的武功十分高強,只有在我與白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