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錦蕊拍了拍薛瓶兒的背,道:“不管如何,今兒個先跟我回家去,吃些藥,退了熱再說。我這麼來一趟,說幾句話又把你扔在這兒,金家上下豈不是把我們看扁了?”
薛瓶兒哪裡不清楚這些,只是一想到要回去面對薛四家的,她就慌得厲害。
“別怕,總歸是我們娘。”錦蕊道。
薛瓶兒垂下肩,點了點頭。
屋子外頭,金家的搓著手想從錦靈嘴裡探口風,偏偏錦靈油鹽不進,當作沒聽見,氣得金家的牙癢癢的。
金查氏好不容易應付完了客人,探身看著後院,大聲喊話:“錦靈,再怎麼說,我們金家也是替府裡看這鋪子的,你一個嫁出府的丫鬟,來鬧騰個什麼勁兒?”
錦蕊拉著薛瓶兒出來,手中提著一個小包袱,剛才收拾東西時,她氣得要命。
薛瓶兒那麼多陪嫁,就剩下這麼點點東西,恨得錦蕊想衝過去把金查氏身上那些都扒下來。
錦蕊咬牙道:“我帶瓶兒回孃家去,我們瓶兒金貴,你們請不了大夫,我們自己去請去。”
金家的縮了縮脖子,沒敢攔。
金查氏卻不肯,想來奪包袱:“別把我們金家東西帶回去。”
錦蕊側身閃開,眼神銳利上上下下掃了金查氏一眼:“你身上的首飾,是你自己摘,還是我來拔?”(未完待續。)
第六百九十一章 火氣
這話一出,金查氏連連後退。
錦蕊沒繼續逼她,和錦靈一道,帶著薛瓶兒回了前街。
前街上也算熱鬧,見了她們三個,紛紛招呼著,因著是年節裡,只當錦蕊和薛瓶兒是回來看爹孃的,錦靈是來拜年的,倒也沒覺得稀罕。
可總有眼尖的,看出薛瓶兒狀態不對勁。
三人進了薛家大門,薛寶坐在廡廊下,咬著一串冰糖葫蘆,抬眼道:“今兒個初幾?”
“別鬧,”錦蕊衝薛寶努了努嘴,“爹孃呢?”
“爹歇午覺,娘在裡頭縫衣服。”薛寶答道。
話音一落,聽見動靜的薛四家的推開了窗戶:“瓶兒怎麼和蕊姐兒一道回來的?呦,錦靈姑娘也來了呀,進屋裡坐。”
錦靈喚了一聲“嬸子”,曉得他們一家要說話,道:“我去給瓶兒請個大夫。”
“請大夫?”薛四家的莫名其妙,掃了薛瓶兒一眼,“瓶兒你是不是有了?”
薛瓶兒身子一僵,頭垂得更低了。
錦靈先去了,錦蕊拉著薛瓶兒進去,哄她躺下,與薛四家的道:“瓶兒起熱了,金家不給她請大夫,我就把人帶回來了。”
“啥?”薛四家的拉長了臉,先摸了摸薛瓶兒的腦袋,又訓錦蕊,“金家不給請,你請了大夫去金家不就行了?把人帶回來像話嗎?我說你啊你啊,你在夫人身邊橫慣了,你當瓶兒跟你一樣啊?她是去給人當媳婦的,不是去當姑奶奶的!”
錦蕊沒搭腔,先安撫了薛瓶兒,這才拉著薛四家的到了外頭,細細把事情說了。
薛四家的聽完了,整張臉黑成了鍋底的碳。
“你說我給瓶兒那麼多抬嫁妝,就剩下那一小包袱了?”薛四家的叫了起來,一面說一面回頭看裡頭放在桌上的那包袱,胸口幾個起伏,罵了一句粗話,“銀子呢?十兩銀子也沒了?”
錦蕊怕薛四家的不重視,說了實話:“是三十兩,我還貼了她二十兩……”
薛四家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三十兩啊!夠他們一家子好吃好喝好幾年吶!
她抬手就拍錦蕊額頭:“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我……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還會私藏了啊!
你跟著夫人這麼多年了,該精明的時候你多精明啊蕊姐兒,怎麼傻起來就這麼傻!
你給瓶兒?你給她不如給我!你看看啊,你給她的她給人騙的半點兒都不剩了,留在我手裡能出這事兒?
你就是自個兒收著,我都不信你能給別人騙了去!
哎呦,氣得老孃心肝肺都痛死了!”
薛四家的心頭火消不下去,又去說薛瓶兒:“你在家的時候我給你吃太好了是不是?滿腦子豬油矇住心了啊!
蕊姐兒攢那麼點銀子容易嗎?仔仔細細伺候主子們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給你存下來,你三言兩語就被人給騙了,你對得起蕊姐兒,對得起我嗎?
你嫁過去的時候,我交代過你,有什麼事兒你回來跟娘講,這話蕊姐兒肯定也跟你說過,你怎麼就沒聽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