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像魔音一般傳到她耳朵裡,讓綰心覺得這夜似乎更冷了!
持續了半夜之後,聲音才漸漸低了下去,綰心也無力地坐在地上,雙手抱膝,靠著帳蓬睡著了!
蘇磊早上揉著痠疼的頭醒來,發現自己的枕正睡著一個赤、裸的女子,不由地一驚,後來又想到好像是自己命令她進來的,那麼,她一定聽到了!
他慢慢地坐起身,披上外衣,剛走出帳蓬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可憐地蜷在帳蓬的一角,由於天氣太冷而縮成一團。
蘇磊臉色一僵,脫下袍子替她蓋在身上,抱進了帳蓬。
“你,可以走了!”他現在覺得似乎連看床上那個女子一眼都是罪過,雖然當初他的目的是利用她來刺激綰心,沒料到居然喝醉了,而且做了!
此刻,蘇磊的心裡只有後悔,自己何時變得這麼把持不住了?都說酒是色媒人,果然沒錯!
床上的女子被驚醒了,她本能的護著胸部,驀地羞紅了臉:“將軍,奴家願意……”
“走!”蘇磊低沉地喝著,生怕驚醒了懷中的人兒。
女子看了綰心一眼,慌忙穿上衣服趁著天末亮走出了帳中。
不知怎地,他不願綰心醒來看到這一幕,他把綰心輕輕地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突然的溫暖讓綰心睜開了眼睛,一抬頭,一雙如黑潭般的眸子正牢牢地盯著自己。
綰心一摸,床和被還是溫的,她冷然地說:“我是侍女,不配睡大將軍的床,如果將軍沒事的話,我要退下了!”
蘇磊沒有說話,只是用黑眸盯著她看了一會,默默地轉身離開了帳蓬。
綰心回到自己的帳中,默默地坐著,腦子裡一片混亂,對於昨晚的事,她有些不知所措。
蘇磊也不喚她做事,只是命人送來了筆墨紙硯,還有那把經過打磨的馬尾琴,然後命親兵守在帳外。
綰心賭氣不去碰那把琴,但終究受不了無聊的折磨,拿起了久違的筆。
一盞羊油燈即將燃盡,她面前已經堆起一疊厚厚的紙,反反覆覆地寫著兩句詩: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
以前在宮中,每當心緒煩悶或氣燥時總要練字來靜心,不知有多久沒練了,竟有些生疏了!
一時間帳內墨香濃濃,寫了半日手腕痠痛,但心中的煩悶卻沒有減一絲,反而更加堵了起來,這是怎麼了?綰心更煩,揮筆將涯字重重地落下,結果成了汙黑一團,生生地糟蹋了這張紙!
本來一凍了一夜,又沒有好好睡覺,此刻只感覺頭暈眼花,再也堅持不住,還沒寫完就無力地坐了下來,心跳得極快,冷汗一陣陣地冒著,腦子裡像有根燒紅的針插在裡面,跳跳地痛著。
“咳咳……”綰心咳了起來,引得隔壁的蘇磊急忙走了進來。
一摸她的頭,面露急色:“去請大夫!”
他親自抱了她躺上床,含著責備地說:“怎麼不好好休息?”
“你……”綰心想說話,這才發現喉嚨沙啞腫痛,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蘇磊急切的模樣,她扭過頭去不讓他碰觸,倘若不是他讓她站在帳外一夜,又如何會生病?現在又假惺惺的關心!
但再倔強的人也頂不住病勢,軍醫開了藥,蘇磊強行喂她吃了以後,她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綰心的眉緊蹙著,一直在出著虛汗,全身繃得很緊,像是夢到了極為可怕東西!
蘇磊坐在床邊注視著她,猜想著她的來歷,或許她是被家人逼迫嫁一個她不願意的男人,所以才流落至此,或許她是受人威逼,才被送進了軍中……
但是她不說,他也只能等,等她願意開口的那一天。
“不要,不要過來!”綰心雙眼緊閉,在睡夢中驚恐地叫著。
她夢到了誰?竟讓她如此害怕,或者說是厭惡?
蘇磊握住那隻凌亂揮舞的手,試圖給她一點安慰,手被緊緊地握住,夢中的人兒卻由驚恐換成了急切的聲音:“嵐,救我,帶我離開這裡……”
蘇磊的手被握極緊,他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
綰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笑意,有嵐在,她很有安全感!
看著她安穩地睡了,蘇磊這才苦笑一聲,鬆開手想替她蓋好被子,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竟在這裡輕聲細語的安慰人,充當別人的替身,而且還感覺挺好,真是無語!
綰心把他的手握得很緊,他掙了掙,沒有鬆開,只好輕輕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