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閒話。
但龔遠和根本不願意這麼早就定下來,而且也瞧不上龔二夫人選的那些人家,自然百般推脫。他不急,龔二夫人卻急得很,龔婧瑜是長女,嫁得好不好關係到後面的龔婧琪和龔遠秩。她就怕時間拖長耽擱了龔婧瑜的婚事,白白放跑這門親,於是動用各種手段折騰。
明菲嘆道:“她若是真的為龔大哥哥考慮,為何不早些打聽安排,偏要事到臨頭才開始準備?這樣急急火火的,又能選出什麼好人家來。”
蔡光庭道:“可不是這個道理?因此你龔大哥哥在撫鳴就百般施延,回來了也不肯回家,跑到咱們家來躲著。雖則二夫人不是他的親母,但如果真的拉下臉來求他逼他,他也不好太過違逆。”
明菲對龔遠和童鞋深表同情,不過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龔二夫人是嬸孃的身份不好太過逼迫他,但還有一個龔老爺在那裡,他跑到蔡家來躲著,難道就能逃脫了?只怕遲早都是要被抓回去的。
明菲著人先將蔡光庭給陳氏準備的繚綾帶上,趁著姨娘小姐們都在,獻寶一般當著女人們的面放在桌上:“母親,這是哥哥給您帶來的繚陵。不知您可喜歡?”
那繚綾乃是春水色的,光彩燦燦,閃爍不定。陳氏見著就已經欣喜不已,餘婆子和玉盤觀其神色,立刻上前將那繚綾開啟。那繚綾自二人手中滑落,猶如一汪春水傾瀉而下,水潤晶瑩,端的將人晃得心神盪漾。丫頭婆子一併驚呼起來:“哎呀,怎地花紋色彩還會變?”
是女人就沒有不喜歡這些的,更何況這東西就是男人見了難免心喜。陳氏喜笑顏開,道:“這繚綾就是如此,換個角度看,顏色和花樣都是不一樣的。”她撫了撫鬢角,“也不怨你們不知,這東西雖然有名,卻是貢品,尋常時分的確難得一見,我也是從我母親那裡見過。”啃角就含了幾分譏誚。
她的嫡母有兩匹,寶貝得什麼似的,專留給嫡出的那兩個女兒做嫁妝。她是沒她那兩個嫡出的姐妹嫁得好,但將來誰更風光一些可不一定。陳氏輕撫著小腹,微微笑了,且看誰笑到最後。
明菲卻不由微皺眉頭,她只知繚綾有名且難得,卻不知如此貴重難得。花心思倒不怎樣,奇怪的是蔡光庭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他說過要把張氏的嫁妝留給她和明玉做嫁妝,就斷然不肯如此大手大腳,難不成,又是與龔遠和有關?
看著陳氏被繚綾的光彩映襯得容光煥發的臉龐,四姨娘羨慕嫉妒恨到發枉,由不得暗想,這麼漂亮貴重的衣料落到這醜八怪手裡可真是暴殮天物了。這衣料,天生就是該穿在她這樣的美人兒身上的。
要問四姨娘此時有多喜歡那撩陵,她就有多不服氣陳氏。她兜著一肚子的氣沒地方洩,一轉眼看見蔡國棟的新歡暮雲滿臉豔羨地伸手去摸那繚綾,更覺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不吐不快,便尖聲諷刺道:“小心……沒聽夫人說麼?這東西貴重著呢,當心給夫人摸壞了。”
暮雲立刻像受了多大的驚嚇似的迅速縮回了手,膽戰心驚地看著陳氏,低聲道:“夫人,奴婢該死。”
陳氏不動聲色地道:“準備開飯。”
四姨娘見陳氏沒反應,立刻挺直了腰,拿眼惡狠狠地瞪著幕雲。
暮雲楚楚可憐地往陳氏身邊靠,那可憐委屈樣就連泥木菩薩一般的三姨娘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明菲饒有興致地瞅著四姨娘和暮雲,心想,陳氏弄來的這個美人兒,貌似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看這小可憐的模樣,活脫脫又是一個二姨娘,也不知道陳氏看著心裡可堵得慌?
才吃過飯,蔡國棟就從外間回來了。狗改不了吃屎的性,自從暮雲開臉後,他就只肯在三姨娘和四姨娘那裡應個卯,其餘時候都喜歡往陳氏這裡跑。陳氏笑吟吟地命人將繚綾拿出來給他瞧,他見了也覺高興。眾人見狀,各懷心思地散了。
明菲回到倚繡院,蔡光庭果真派人把東西拿過來了。四匹彩綺一為櫻桃色,一為蜜合色,一為豆綠色,一為雪青色,雖然比不上陳氏的繚綾那般耀眼,但也極不錯了。另有四匹普通陵緞,富貴有餘,清雅不足,果然比較適合姨娘穿。
明菲託著腮想了一回,先命金簪將自箱籠中把自己新做的一條湖綠地銀線滿繡整枝荷花的裙子拿出來換了,再將那豆綠色和雪青色的兩匹彩綺分別包了,命人打起燈籠,自去送禮。臨出門前見梅子悄無聲息地立在門口的陰影裡看著院子裡的海棠樹發呆,便道:“梅子,我拎著喜福這幾日有些發沉,白日裡吃食是不是比往常要多?”
梅子趕緊低頭肅手道:“天氣涼下來後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