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句話。連一句嘶啞的“讓我過去”都沒有。他走過我旁邊,跑向空曠的街道。他跑過拐角後,得得的腳步聲也漸漸聽不見了,我望著他的背影,湧起一股極端堵的孤獨感。
隨之出現的是恐懼。他並沒有違反隱身條例,可是我違反了。我求他和我談話,這會使我受到懲罰,也許會延長我的隱身期。我焦慮地朝四周看,幸好周圍看不見一個機器人安全警察。
剩下我一個人。
我讓自己平靜下來,又朝大街走去。漸漸地我控制住了自己,我發現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蠢事。我為這個行動感到苦惱,但這次行動造成的感情創傷更使我欲哭無淚。以如此恐慌的方式與另一個隱身犯接觸——…公開承認我的孤獨、我的需要——…不。這意味著社會取勝了,我不能忍受。
我發現自己又離仙人掌園不遠。我乘上升降梯,從門衛那裡抓了一張票便進去了。我尋找了一會,不久發現了一株彎彎曲曲、華美絢麗的仙人掌。它有8英尺高,是一個長滿刺的大怪物。我將它擰斷,把它的角狀枝葉搞成塊塊碎片,我的手也因此紮上了許許多多刺。人們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我將刺從手上拔去,手掌淌著血,再乘升降梯下去了,然後又陷入極端孤獨的隱身生活。
第8個月過去了,第9個月,第10個月。季節的變換差不多要完成一個輪迴了。
我的刑期就要滿了。
在我“防身”的最後幾個月裡我漸浙進入一種麻木狀態。我的思維只能靠慣性運轉,對自己的處境已聽之任之,不過是在稀里棚塗地過一天算一天。我強制自己看書,內容不加選擇,今天讀亞里斯多德的書,明天讀聖經,後天又捧起一本力學教科書。我什麼也記不住;在我翻邊新的一頁時,上一頁的內容就從我的記憶中消失了。
我也不再有心情利用“隱身”的若干有利之處了,像觀看淫穢場面所帶來的快感,以及做壞事無須過多擔心的特權感。我說、無須過多擔心,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