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妹妹提點得是。何況眼下這些,都是小事。如今最叫人疑惑的,還是王家……”
宋蘭真沒接話。
宋元夜便擰著眉頭,看向階下那盛放的牡丹,想起了今日神都傳來的訊息:“原本那王誥說近日便來蜀中,定要與我同遊劍門,再親去散花樓臨《上陽臺帖》,如今好像來不成了。神都來的信說,韋玄執意要薦另一人進學宮,王氏現在都快亂成一鍋粥了。區區一個長老,竟能如此專斷,也實在是他們王氏才有的奇景了。”
宋蘭真卻搖頭:“韋玄雖是王氏長老,又跟在那位身邊,素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行事卻沒有這樣霸道。王誥乃是王氏大公子,原本說好的劍門學宮名額,也能給他拿掉,不像是韋玄該做的事。”
宋元夜道:“你懷疑是那位的意思?”
宋蘭真只道:“不好確定。但若不是,那恐怕更有意思了……”
誰能想到,今年神都王氏,竟要薦一個外姓人進學宮?
宋元夜道:“我倒開始好奇,除那位以外,王氏今年要薦的這人,究竟是誰。”
“三日後自見分曉。”宋蘭真似乎並不在意,只淺淺一笑,“再過三日便是學宮收人的截止日,屆時是人是鬼,都得進了劍門,讓人瞧瞧,辨個分明。”
周滿在家把弓箭之類的瑣碎處理妥當,按醫囑塗藥服藥兩日,左臂傷處便幾乎已好全了。
這時,距離與韋玄約定的時間只剩下最後一天。
當夜,她竟有些睡不著覺。
前世未曾學劍,乃是她終生的抱憾。
如今夾縫裡爭得一絲生機,就要去劍門學宮了,她又有一種恍惚的陌生感。
畢竟那是她前世未曾走過的道路。
在這條路上,她將不再有任何先知的優勢,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新的未知。
但總要走一回的,不是嗎?
周滿睜眼躺在床上,看著從窗外照進來的一束月色,終於是慢慢笑了起來。
既睡不著,乾脆起來打坐。
她翻身坐起,便將雙手垂落於兩膝,正待摒棄雜念。
不曾想,外頭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一下一下拍在柴扉上,似乎有些慌亂,有些著急。
周滿不由一怔。
這深更半夜,是誰來找?
她披衣出門,一面往院中走,一面問:“是誰?”
門外人帶著哭腔,喚了一聲:“滿姐姐。”
周滿眼皮登時一跳,將門一拉,竟見成方齋滿身滿手的血,站在門外!
他瘦小的身體顫抖著,滿面倉皇無措。
她一時都忘了開口問。
成方齋見她出來,張著那雙沾血的手,害怕極了,哆嗦著道:“我、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