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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應聲，彷彿喊的不是她的名字。
大小姐並非沒有聽過類似的異聞，尤其最近詭事頻生，讓她不信鬼神的心有些動搖了，或許是該信一點的。
精怪一樣的後孃啊，還在蒲團上跪著，那姿態算不上順從，卻叫人很想令她徹底無所倚賴，就只能靜靜地等待救贖。
她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不論是對誰，在這想法從心谷裡萌芽時，自己都覺得詫異好笑。
大小姐望著那挺直又纖細的背，在思索，她的後孃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不錯，她用的是東西這個詞，且並未因此膽戰心驚，反倒很期待對方會露出她未曾見過的另一面。
陳家實在是太寡淡無趣，就像是一灘死水，在那姓陳的死後，更是連一點生機也沒有。
大小姐又喚了一聲，喚的依舊是請柬上她那後孃的名字。
興許是跪著的夫人意識到邊上再無旁人，才慢騰騰地扭頭，朝她看了過去。
“今夜不用你守，去歇著吧，省得旁人說我待後孃不好。”大小姐思索了片刻，很突然地輕笑了一聲。
後孃眼裡並不喜意，反倒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好像對這生硬的安排不甚滿意。
大小姐看得出，她那後孃身子單薄，一身倔骨倒是硬得很，為什麼呢，為什麼非得守這個靈，有那麼愛嗎。
她自然是不信的，她雖沒有對誰動過心，可也看得出來，這後孃對她那死去的爹可沒有滿腔愛意。
良久，她輕嗤，“守也行，我與你一起，昨夜我看見爐裡的香滅了，多一個人看著，它總不會滅了吧。”
跪著的夫人終於站了起來，用無甚起伏的語氣說：“那我去歇。”
一頓，她有點生硬遲疑地添了半句，“勞煩你。”
“這算什麼勞煩，我本當敬你。”大小姐思索著，一邊噙著笑意味深長地喊了一聲“後孃”，道出這稱呼時，她語調微揚，有幾分調侃的意思。
敬麼？那是沒有多敬的。
有了這一出，大小姐才琢磨起她這位後孃的來歷，特地令人去查，查到了對方暫住過的飯店。
那飯店的東家說，那間房的租戶仍是陳家的新夫人，似乎婚期本沒有這麼早，只是後來找先生重新算了吉時，給提前了，所以房間租得久了一些，而又因為新夫人不喜打擾，只有搖鈴時才會有服務員進去打掃收拾。
如今姓陳的走了，可房到底是租出去了的，錢進了口袋，哪有提早收回的道理，他們也沒令人擅自入內。
大小姐拿了鑰匙，開啟那扇門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可才邁進去幾步，她便頓住了腳步。
她聞到了一些古怪的氣味。
飯店的東家跟在後邊，在往別處看時，驀地驚呼了一聲。
只見一具斷脰洞胸的的女屍躺在床上，那女屍的頭不知去哪了，有一些蟲子在其胸口處翻騰著，而別處竟……還算完好。
東家被嚇壞了，啊啊叫喚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反倒是大小姐面色古怪地走了過去。
大小姐走到床邊，看見那女屍的胸膛被洞穿，心臟被吃沒了。
應該是被吃沒了的，隱約能看見一些糜碎的肉沫。
她想起來，姓陳的也是被吃了心才走的，只是未被吃得如此乾淨。
很快，警察趕了過來，想找到那隻……失蹤的頭顱，著急確認女屍的身份，但找遍四處一無所獲。
古怪的是，記錄在冊的住客，還有飯店裡的員工，竟無一人遇害，再觀城中接警記錄，也無一人失蹤。
這是誰呢，又怎會出現在陳家那位新夫人還未退還的房間裡。
大小姐莫名覺得，那顆找不到的腦袋，極有可能是被吃掉了。
陳家的夫人免不了要被審問，在大小姐與警官一道回到陳家時，她正在捻滅爐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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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原本只是覺得奇怪，如今正正看見後孃捻滅爐裡的香，心裡越是發堵，她想不出緣由。
捻滅這香有何意義呢，香應當是要供奉給死魂的，這是不願給姓陳的奉香的意思麼。
大小姐遠遠望著，很輕地哂了一下，連香都不願奉，那果然是沒有多愛的，保不齊她這後孃還是姓陳的強搶來的，對其懷恨在心。
但是，遠處捻滅了香的人在覺察到客至時，只是轉過身頓了許久，平靜得離奇，就連看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