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a的鬧鐘照常響起,就像是有人擱他腦袋裡放了一枚核彈,倒計時結束,就這樣五彩繽紛地炸裂開。
最後一波客人大約是凌晨五點結賬離開,清晨時分的酒吧就剩北皎一個人,老闆貼心地給大門留了條縫,讓第一縷陽光傾灑進來。
“……”
斷片了。
昨晚後來發生過什麼完全不記得了,整個記憶就到他灌下了一整瓶洋酒那段,戛然而止。
坐在空無一人的酒吧,他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發了好一會兒的楞,直到確認自己確實是狗屁都想不起來……就放棄了。
在員工休息室找到了一次性洗漱用品簡單洗漱了下,北皎準備回學校補眠……酒吧距離學校有一段距離,平時他可以忍受走路來回,今天頭實在太痛,所以在酒吧門外,他拿出手機準備掃個共享電動車。
在跳出扣費介面“6元/小時”時,年輕人修長的指節停頓,猶豫了下,抬頭看向旁邊的共享腳踏車。
今天的氣溫大約是35°。
……但腳踏車只要兩塊錢。
最後是頂著頭疼騎腳踏車到的學校。
到學校八點多,學校學生都還沒走光,食堂還在營業,想到飯卡上還有一些錢,他鎖了車之後準備到食堂去。
然後北皎就發現今天食堂的氣氛很不一樣。
……………………………………怎麼說呢?
好像有很多人在看他。
這不太科學。
大學校園不比高中,哪個班第幾組第幾排誰誰早上在物理課上放了個屁這種八卦都鬧得人盡皆知——對於當代大學生來說,出了宿舍門,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才是常態……
除非去聯合國用八國語言自由切換髮表了反戰和平演講,一般學校並不會有什麼人盡皆知的風雲人物——
哪怕是偶像劇裡叱吒風雲的學生會什麼的,真實的情況是,大部分人大學畢業了,都不知道校學生會主席姓誰名誰。
所以北皎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被人盯著看過了。
有一個女生甚至因為看得有點兒入神,端著餐盤走他身上來了。
一個猛烈的撞擊她“哎呀”一聲,北皎條件反射伸手扶了她一下。
掀了掀眼皮子,他扶著她站穩,然後無聲地挪開了些。
放以前對方此時只需要看他一眼,就能被那張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又冷漠的臉嚇得從他身邊彈開三米遠。
但是今天並沒有。
對方剛開始有些慌張地道歉,結果抬起頭對視上他的臉時,愣了愣,道歉聲突兀地停頓了下——
北皎:“?”
然後在他莫名的注視中,那個他不認識的女生先是漲紅了臉,片刻後,盯著他的眼睛,“噗”地笑出聲。
北皎:“?”
就像是開啟了一個什麼開關。
周圍原本還偷偷摸摸看著他的女生從竊竊私語變光明正大,大家都笑了起來。距離近的兩個人其中有個收不住聲音,她說,他好可愛呀。
北皎:“?”
什麼?誰可愛?
這個走路不長眼的女生?
她手裡端著的餐盤裡的油條?
他手裡的那杯豆漿?
他?
?
他?
?
過去十九年,算上老家街邊那條見人就咬的癩皮狗作對比,北皎從未和“可愛”這個詞從未沾上邊。
他偏了偏頭,剛醒看向聲音來源,這時候身邊伸過來一隻手,手腕帶著莫名的甜香香水氣息鑽入鼻腔——
他微微蹙眉,向後躲了躲。
定睛一看,是那個撞著他的女生,大概是大三的學姐吧,她端著盤子,一臉緊張又茫然地縮回了自己的手,就好像剛才她伸出手是想觸碰他……
北皎愣住了。
“學、學弟,那個!你的包子掉了一個,我再給你買一個吧——!”
她望著他,用完全不必要的大音量。
而眼前英俊的少年人至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他甚至沒有低頭去看原本拎在手上裝了包子的塑膠袋一眼確認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用。”
他因為過於困惑,半晌才吐出這麼麻木的兩個字。
瞥了她一眼,順著原本後退躲開她手的方向,轉身離開。
……
食堂氣氛很詭異。
北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