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進來的青年男子此時不經意抬頭正好與他對視,後者在看清吧檯後年輕人的臉後,先是一愣,然後“啊”了一聲。
“老煙,怎麼啦?”
人群裡有人回頭,問了杵在門口一臉遲疑加震驚的青年男子一句。
“啊?那個……沒事。”
外號叫老煙,全名趙克煙的青年男子做出回答的同時,吧檯後的人早已冷淡地收回了目光。
……
那群人落座後,桌子周圍大概是坐了三個女生,一個靠著角落坐著,隨手擱酒單上點了酒後不再說話,剩下兩個在嘰嘰喳喳,時不時抬起頭往吧檯這邊看。
那麼暗的光,也能感覺到她們眼裡閃爍的光。
不怎麼掩飾。
酒吧老闆送了一輪酒,第二輪拎著盤子回來,往吧檯邊一靠,用商量的語氣同吧檯後彎腰切果盤的年輕人說:“還有三杯,一會兒你送過去?”
北皎放下手裡的水果刀:“賣身得加錢。”
“討厭,”老闆眨巴著眼,把餐盤往他懷裡一塞,“咱們拿執照開門做正經生意的!”
“沒端過盤子,”北皎沒拒絕,“出事不負責。”
“能出什麼事啊,”老闆擺擺寬厚的手,“你還能把酒端人家臉上去?”
……
倒是沒端人家臉上。
只是端人家包上了。
這事兒純屬是個意外,北皎原本安安穩穩端起一杯酒,剛報了個“福祿壽”的酒名,最後一個字還沒從舌尖吐明白,那邊坐著的女生“呼”地抬起手中的手機,問:小哥哥,來合影啊。
動作幅度有點大。
於是托盤裡剩下的兩杯酒“啪”地結結實實扣下去了。
一片混亂的尖叫聲中,玻璃杯落地摔得稀碎,藍色和橙色的酒液混雜著橙子切片和薄荷落在了沙發一個女士揹包上——
藉著黯淡的光,北皎看了眼,他不認識任何揹包的牌子……但是那個logo,好像是他媽離家出走之前曾經在醉酒時抓著他炫耀“你姜伯伯送我”的同款。
那包多少錢來著?
五萬多,大概。
北皎捏著托盤彎了彎腰,想要伸手把夾在包包logo上的薄荷葉撿起來,但是旁邊一鑲嵌著b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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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水鑽的手已經先他一步伸過來,伴隨著尖叫:“我的包!才從專櫃拿回來的山羊皮!”
那長而鋒利的指甲刮過他的手背,留下一道貓抓似的指痕。
北皎縮回手。
現場一片混亂。
老闆扔了手頭上的事,屁股著火似的衝過來,嘴裡喊著“怎麼啦怎麼啦”。
北皎半彎著腰站在卡座邊,一臉平靜地說抱歉。
一名女顧客瘋狂抽紙巾擦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包。
另外一個剛才一直很跳脫並要求“讓吧檯那個小哥給我們送酒”的另外一名女顧客正在狂笑。
老闆相熟的趙姓青年欲言又止。
另外幾人完全沉默。
“這包我剛從專櫃拿的,”看著包上酒水留下的水痕,前一秒還舉著手機問北皎能不能合照的女生臉色不是很好看,“現在怎麼辦,山羊皮也不耐水,估計得拿回專櫃清理……”
“清理費都要好幾千。”另外那個笑的停不下來的女顧客則推了好友一把,“別這樣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不都是你自己拿著手機,手舞足蹈不他媽老實點兒——再說了,你也不差這幾個錢!”
“我不差這幾個錢這包也是排隊大半年才弄回來的!”
“那你讓他賠?”
“賠啊!”那女生隨便抓過來一瓶剛開的洋酒,“他在洗一晚上杯子幾百塊?賠得起嗎?”
話落,她指著那一瓶洋酒,抬頭看著北皎——
昏暗光線下,依然可見的清晰紅色眼影閃粉,與粗濃深色眼線,讓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某種黑暗中的動物,眸中閃爍著放肆的光。
她紅唇微勾:“你把它喝了,今兒就這麼算了。”
話語一落,周圍人反應各不相同——
她旁邊那個一直聒噪的好友發出一聲尖銳的嗤笑;
酒吧老闆“哎呀”一聲;
原本不說話的其他人也紛紛看過來;
同他們一起來名叫趙克煙的青年直接坐起來,叫了那個女生的名字,用有點兒陰沉帶警告的語氣說,別作妖;
那女的最開始誰也沒搭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