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觀賽席坐下。
艾諾薇拉絞著手指一臉彆扭地問姜冉腿還疼不疼,姜冉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說不疼。
在她一腳踏上電梯前,小姑娘一把捉住她的衣袖,紅著臉,臉上的雀斑無比生動,她看了看身邊跟來的大學生志願者翻譯,告訴姜冉:她很抱歉在冰芬蘭發生的一切,她願意向她道歉,並收回她之前一切的輕視行為。
姜冉在這一刻感受到了正經職業隊才能有的另一種體育競技的魅力——
在大眾技術滑行,她能滑服國內的雪圈人士,讓某些自視清高、可能有點兒看不起女滑手的直男癌男滑手閉上嘴,以後心甘情願地在別人發出性別歧視言論的時候主動說“話別說的那麼早啊會被打臉”;
在職業競技賽場,她能滑服國際友人,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為自己的國籍輕視道歉。
沒有什麼比這更讓要面子星人舒坦的了。
國際體育賽事本質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友好,公平,擯棄一切政治,真誠的技術交流與切磋,然後也許還有共同的進步(x)。
姜冉給了小姑娘一個燦爛的笑容,在對方盯著她的臉愣神時,抱著板大步邁進升降電梯。
……
冰島的男隊最先派出來的就是個十九歲的小孩,亞麻色的頭髮微卷,高挺的鼻樑和淺灰色的眼珠子,典型的北歐英俊小男生,說話時有點兒靦腆。
穿板的時候他還在偏頭偷偷看姜冉,姜冉感覺到了視線轉頭看他,目光對視,他像是嚇了一跳,“嗖”地一下把腦袋擰了回去。
在他身後,他的隊友勾肩搭背地在笑話他。
雪鏡外面,姜冉看著他的脖子逐漸在變紅。
姜冉要是在年輕個四五歲可能會跟著他一塊兒臉紅的——但是現在她內心毫無波瀾,主要十九歲對她來說簡直多看一眼都感覺自己在違法犯罪……
她二十六了,十九歲,幾乎大一輪,再努努力她們可以一塊兒過個本命年那種。
雖然對小男生可能有點殘忍,但是此時此刻讓他臉紅且忍不住偷看的大姐姐滿腦子都是怎麼用滑雪板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穿好了板,姜冉慢吞吞地戴上滑雪手套,她用牙咬著手套邊緣往下拉緊——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想到了北皎。
雖然他們剛新鮮熱乎地吵完架,她還是勾了勾唇自顧自地笑了笑。
對於隔壁賽道偷看她的小男生來說,也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覺得一瞬間她的氣場變了,並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突然殺氣騰騰之中又帶著一絲絲的柔和。
兩人一左一右在兩條賽道壓下上半身做出準備——
計時器聲響。
觀賽臺上,雙方的教練都同時舉起了手裡的專業錄影裝置。
兩道身影同時出發。
剛開場不到十秒,也就是過了四個旗門不到的時候,王佳明就聽見旁邊的冰島教練“噢”了一聲很順口地罵了句“雞瑟斯,猴利薛特”——
他愣了愣,再一低頭看手裡的攝像裝置,這就曉得同行在罵什麼了,因為姜冉在起速之後,立刻就超過了對方的隊員。
這年輕的男隊隊員顯然是個小將,之前資格賽進沒進都不太有印象,那差距可太大了——
在紅道,因為風將藍道的雪都吹了過去,那雪松軟且有雪包,但是因為沒有冰。雪包對於姜冉來說,影響很小。
她壓的不像上午那樣深,但也不像上午第三把那樣不要命一般拼命加速——
她的速度控制在一個非常適宜的頻率,從小加速,到維持,到調整路線,她從容且如魚得水。
雪板滑過雪面發出悅耳的鈍響。
兩道極快的身影一前一後,飛快地略過觀賽臺所在的半山腰——
此時比賽賽道賽程過半,姜冉已經領先了對手將近一個旗門!
她剛才來的時候,走路還有點兒一瘸一拐的不自然呢,走兩步就蹙眉,一副嬌氣又矯情的模樣……
結果現在真的開始比賽了,她的翻板,摺疊,跳刃,像是絲毫不知道疼痛。
出於好奇,王佳明調整了攝像機看她的臉——
雪鏡之下,她面無表情,眉毛動都沒動一下,別說矯情,那張臉冷酷的像是女版閻王爺。
很快他們前後到了終點,姜冉領先一個半旗門率先衝過山底的計時器!
衝過終點,她腳下猛地一蹬,雪塵四濺中,她從摺疊下壓姿態中恢復——那一瞬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