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來都進了姜冉的肚子,她一邊嘆息“第一次發現螃蟹比花生米更好當下酒菜”,一邊已經有些酒意上頭……
火鍋熱騰騰的蒸汽將她的臉燻得微紅,酒過三巡,她扯著李星楠的衣袖,非要他給她說一說“交換伴侶”是怎麼回事——
李星楠還沒完全醉,聽到這個,一瞬間更清醒了,拒絕給小學生講十八禁的故事,他手一彈,拍開了拽著自己的爪子。
順著他掙開得力道,姜冉往後靠了靠,身後的少年很及時一把攔住她的腰,低頭,熟悉的氣息就在鼻尖,她抬手支著他的下巴,淡定地說:“走開,不要你。”
“都是少兒不宜,我形象生動些。”
他抬手蹭蹭她唇邊的酒液。
姜冉推開他,掙扎著又去找邱年,邱年躲無可躲,最後鑽進了桌子下面。
接近半夜十二點時,外面的雪還在下,屋子裡關了燈,只剩下樓梯旁邊的聖誕樹閃爍著一閃一閃的橙色光芒。
桌子上的狼藉還沒收拾,阿桔和李星楠坐在沙發上各自佔據一個角落睡了,姜冉坐在少年懷中,望著窗外逐漸堆滿窗稜的積雪發呆。
邱年進屋了,又走了出來,然後在一片靜謐的昏暗中,她捏著一張卡片遞給姜冉,語氣有點兒不自然:“喏,原本想著如果你一直那麼欠,就這輩子都不把這個東西給你了。”
姜冉茫然地低下頭,發現遞到自己眼前的是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有來自羅瓦涅米聖誕老人村的黑色郵戳,上面龍飛鳳舞地字型寫著一行字——
【要拿平昌冬奧會平行大回轉亞軍嗷!林霜】
眨眨眼,她接過了明信片,小聲地說了句,“我還以為弄丟了呢?”
停頓了下,她又重複,“我還以為這張明信片,弄丟了。”
“我們在林霜留下的遺物裡找著的,”邱年拿著毯子,給李星楠和阿桔各自蓋上,“他們也覺得,這東西應該讓你留著……所以,第二年清明去祭掃時,也沒燒了,讓她一塊兒帶走。”
姜冉垂眸盯著手中的那張明信片,不小心就想到了那天短髮少女滿臉虔誠地把油桶當許願樹,把明信片投遞進去的樣子——
她嗤笑出聲,半晌,眨眨酸脹的眼,“嗯”了一聲。
十二點了。
窗外忽然一亮,雪場的上空突然燃放起了幾朵絢爛的煙火。
屋外,有五顏六色的煙花噼裡啪啦地在空中炸裂開,伴隨著安靜飄落的雪花;
屋內,年輕人們各自蓋著毯子蜷縮在沙發角落陷入沉睡,邱年坐在炕桌旁認真地剝一枚青色的橘子。
滿屋橘香。
無比寧靜的聖誕夜過去了,姜冉手中捏著還帶著溫度的明信片,透過別墅的窗戶看著外面一朵朵盛開的煙火。
此時下巴忽然有微糙觸感,順著那個力道,她偏轉過頭,下一秒與少年平靜的深色瞳眸對視。
她目光有些遲鈍望進他清澈的雙眸。
“我會一直都在,以後每一年。”
昔日的承諾被舊事提起,少年低沉的嗓音在此時此刻莫名藏著神聖的寓意。
她斂下眼睫,任由他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唇角。
無關□□。
……
2020年1月18日,新年伊始。
還有不到一週就是農曆年三十。
根據自然客觀因素,對於吉林市的雪場來說,一月大概是雪質最好的時候。
感恩三億人上冰雪,人們的滑雪熱情空前高漲,每天纜車排隊排得停不下來,一時間有了“三億人上冰雪,二億人在松北”的戲稱。
從元旦開始,接連不斷下了小半個月的雪,當所有人都以為“哎呀哈今年可真的是瑞雪兆豐年”時,這一日纜車上卻有了一些額外的見聞。
又一趟滑下山,一行人擠著上了一趟纜車吊箱,姜冉正轉頭跟北皎抱怨雪鏡起霧,他勾勾手示意她摘下來,給他處理一下。
她“啪”地把鏡片摘下來扔他手裡,垂眸看著他用手掌心給她融化雪鏡的凝霜,又用眼鏡布慢吞吞地擦掉融化的霜……
此時阿桔手裡握著手機,快速看了眼新聞,“呃”了聲:“咋回事,南方那邊好像突然有不小動靜,肺炎傳染病什麼的——”
“肺炎?非典?”姜冉掀了掀眼皮子,這時候語氣還波瀾不驚,“當年非典記得不,雞飛狗跳,但是也控制住了,隔年夏天就好了……又來?”
“好像不完全是一個東西,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