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倚靠在窗邊,狠心看著那女人獨自坐在鞦韆上坐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雪沒停過,她身上從一開始暖烘烘最後落滿了積雪,幾乎要和銀白色的背景融為一體時,北皎出去了。
“你剛才在屋子裡跟我說你談過十幾次戀愛,不適合我。”垂眸立於鞦韆跟前,他聲音平靜,“結果隨便一個比你小三歲的人的表白就把你嚇得在這淋了一個小時雪?”
他如果不出來,她可能可以在這坐一晚上。
“……”
姜冉已經不記得從自己的屋子出來前,自己和北皎說了點什麼亂七八糟的離譜話。
抬頭,見面前立著的高大少年表情與聲音一樣平緩,面無表情,就連嘲諷她的模樣都顯得十分可愛。
………………………………相比起另外四個瘋子。
她站起來,然而腿已經凍僵了,於是踉蹌著像是主動撲進他的懷中——
上一秒還直直站立的少年及時伸出了手臂一把撈住她,讓她一身的白雪盡數蹭到他黑色的衛衣上,很快,又被他的體溫消融,只留下一大片水漬。
很少見到她這樣狼狽。
以至於他抱著她的腰,以不那麼純潔的氣勢,她好像也沒有察覺,甚至在他偷偷地親吻她的頭髮時,伸出雙手反手環抱住了他的腰。
他本來有點火大的。
此時奇蹟般的熄滅了。
走出木屋時發誓要教訓或者狠狠嘲諷她一頓的心思也歇菜了,抱著她,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懷中瑟瑟發抖……
並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麼著。
於是他只能嘆息了一聲:“不逼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寒風中,他彷彿是聽見懷中人小聲顫抖地“嗯”了一聲,甚至可能非常有禮貌地跟他說了“謝謝”。
但是等他仔細琢磨,這聲音很快被吹散在風中,一切彷彿都是他的錯覺。
……
很快北皎就為自己一時的惻隱之心後悔不已。
主要是當天回廣州的飛機上姜冉就開始發高燒……下了飛機,強撐著最後一口氣透過三個好友申請,然後卷在被窩裡,睡到不省人事。
北皎翹了一天課照顧她,確認她不會弄死自己後才回的學校。
原本以為這女人醒了就能給自己一個交代,沒想到她並沒有——
新疆的雪並沒有把她發昏的腦子淋醒,她乾脆人家蒸發,連廣州融創都不見蹤影,整整一個月。
北皎這次也是狠下心沒有主動追著她身後求聯絡,她不理他,他也如同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一心撲向學業,順便賺錢。
自從在新疆被迫徹底一夜成名,他這邊總有各種渠道找上門求上課的……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算是天賦異稟,按照同水平相當於那些滑了三四年的,原本教到刻滑入門沒什麼問題,但是也只接基礎滑行課的學生——
有學生,他就去一趟廣州融創。
然而在廣州融創也沒見過熟悉的身影。
直到十一月中旬的某日,從自習室回來,他洗漱完在床上難得開啟短影片app,刷了兩個影片,系統就給他推送了某位失蹤人口新更新的一個影片——
背景是一個陌生的室內雪場,在高階道上,女人從山頂高速滑行而下,每一個刃都標準得如同從《如何美麗刻滑》一書中摳下來的。
影片配字:冬天要來了,準備好了嗎?
躺在床上,一隻手枕著腦袋,少年無語至極嗤笑一聲:怎麼著,她心情還挺好?
影片發出半個小時,新鮮熱乎的點贊三千多個,評論大幾百。
其中,老煙也留言了。
【ck、煙:冉姐人哪呢?】
【bc、gray大冉冉回覆ck、煙:哈爾濱。】
北皎:“……”
如果現在他們還在正常交流,北皎可能想建議她去美國。
去什麼哈爾濱呢,要跑路的話,明明美國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