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啥呢?”椿小聲問,“我怎麼覺得她們在叭叭我們?”
“你沒感覺錯。”
姜冉面無表情地淡定道,心想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時候林霜也跟小雞仔似的扯著她的袖子喊她翻譯,翻譯完了自己英語不咋的,恨不得跳起來跟人家用東北話吵架。
她想著猛地轉過頭,眼裡還帶著殺氣,她們又被她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漂亮又瘦高可能不滑雪能去走t臺的小姑娘衝她笑了笑:“korea?japa
?”
看看,人家玩猜謎遊戲都不帶咱們玩。
椿說:“我去你大爺,你才是韓國人。”
姜冉笑出聲,畢竟椿的語氣很像是別人衝她罵了句髒話。
正好這時候工作人員通知她們可以準備了,姜冉順手抓起放在旁邊的外套抖開,套上一隻袖子,指了指袖子上的五星紅旗,示意她看。
那些小姑娘們靜默了幾秒,最先發問那個微微瞪眼,“oh”了一聲,這還算友善的,甚至好像有點兒為自己前一秒的猜測漏了中國這個國家感到到有點不好意思。
但站在她身後有個臉上有雀斑的,看著年紀不太大,亞麻色有點兒凌亂的頭髮,卻絲毫沒有什麼友好的反饋,她眼中閃爍著不屑一顧,此時咯咯笑著轉頭對同伴說:“chi
a。”
用的還是稱述句語氣。
神奇不神奇?語言不通,英語詞彙量就那樣,但是一個眼神,一個語氣,你就能感覺到對方就是想給你找事兒。
這要是但凡她們英語能好點兒姜冉都要上去拎著她領子問“咋的對紅色過敏嗎陰陽怪氣什麼勁”,但是她沒有,因為這小姑娘看著不超過十八歲,也不一定受過正當英語教育,她說的哪的語言姜冉也不認識。
椿說:“姐姐想削她。”
姜冉:“別啊,她又聽不懂。”
椿說:“聽不懂中文還看不懂拳頭嗎?我現在拳頭很硬。”
姜冉:“被抓去警察局我們還得搖大使館撈你,那你可能就要上熱搜了親。”
熱搜還是不想上的,雖然上了也不一定是捱罵。
椿還是作罷,此時第一輪比賽開始,別說椿,姜冉也是憋著一股氣,想著怎麼打臉才舒服——
然而有些事就是不能琢磨,越琢磨越容易出簍子。
因為比賽人數不多,所以第一把就是淘汰賽制度,姜冉的第一個對手是個黑頭髮的美國人,叫什麼名字她都忘記了。
反正她第一把上來滑得不太好,大概是因為來了這邊就不太有機會上雪場的場地練習,無論是旗門的寬度、賽道的坡度或者是長度,對她來說都很陌生。
第一把倒數第二個旗門時候姜冉差點兒就讓甩出去,還好她扶了下地穩住了身形——
雖然刻滑以低姿態摸雪為標誌,但是其實在正式的平行大回轉比賽裡,也不是完全的低姿態到能摸著雪才對,很多時候他們只追求速度,身體的摺疊甚至沒有大眾技術滑行時那麼大。
所以比賽裡,很少有選手會去摸雪,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就是速度有點兒失控了的控速表現。
姜冉滑完第一趟心有餘悸,回頭一看速度計時器她這把滑得還真不怎麼樣,可能平時的四分之三水平都沒到,這訓練也就算了,放了比賽這樣放大鏡似的環境,天差地別!
還好跟她一個賽道的那個美國人也滑得更不咋地,她都滑這樣了,多放還拉她一個旗門!
第一關下來,姜冉都覺得有點腿軟,被嚇的。
她喘著氣彎腰摘板,腦子嗡嗡的。
聶辛衝上來拍拍她的肩膀:“別緊張,別緊張,還行啊,還行。”
姜冉剛想說什麼,這時候那個亞麻色頭髮也滑完一趟經過了,上下打量了姜冉一眼,又看了看身後的計時過往成績,歪著嘴笑了下。
她轉頭跟同伴笑了笑,飛快地用自己國家的語言說了什麼,誰也聽不懂,就聽見她重複了“chi
a”。
聶辛都聽見了,問:“那小姑娘說什麼,是說咱們了嗎?”
姜冉挽起雪服的袖子:“是。別讓我排著她。”
……
世界上就有這麼機緣巧合的事。
下把就真讓姜冉排著了。
一共就那麼些人,三十二進十六的比賽,十六分之一的機會,姜冉就對上她了。
抱著板戰在出發臺,扔下板在腳邊,那個亞麻色頭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