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顫顫悠悠地換了個刃。
平時閉著眼也能摸著雪刻下去甚至再蹦幾個平地花式動作的雪道,這會硬生生品出點刺激的味道——
姜冉抱著邱年的腰尖叫又笑出聲,邱年一抬頭,就看見李星楠揹著手,蹙著眉跟在她們後面盯梢。
她收回目光懶得理他,甚至抽空捏了把姜冉的臉,悄悄地問:“比賽成績怎麼樣,問你你都不說?”
姜冉笑吟吟地。
這時候她們過了最陡的地方,來到a2下半段,今天雪場人少但是這地方人還是多——
正巧有個圈內的,這會兒刻著從她們身邊經過,一抬頭先是看見李星楠了,喊了聲“二車呀幹嘛呢”,又一扭頭,看見了二車他媳婦兒,懷裡抱著個沒穿雪服的小姐姐,二人一板滑著玩。
哦,盯梢呢。
看媳婦兒泡妞。
這路人樂了,喊了聲“年年”,這時候在板上兩人同時轉過頭,他看清楚那個穿羽絨服、與周圍所有人格格不入的人的臉時,腦袋“嗡”地一下:“冉姐?”
被叫名字的女人笑著應了聲。
“您從芬蘭回來啦?哎喲,這時候能出國可真是,我聽我遼寧省隊朋友說,您擱那邊拿了個第三啊?黑龍江省隊教練樂開花了都,揚眉吐氣的!”
那路人一傢伙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姜冉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路人替她回答了邱年的問題,然後那路人拍拍屁股快樂地划走了。
她一抬頭,就見邱年盯著她,微微眯起眼:“第三呀?”
“嗯,”姜冉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將這些天的努力輕飄飄歸於一句話,“運氣好,北歐對我來說,可能是福地。”
想要正式玩兒硬鞋與競技板,加入職業聯賽從冰島某個見不到極光的夜晚有了雛形。
現在時隔幾年,在最艱難的時候,機緣巧合於同樣的土地,她終於正式地踏上了職業的道路。
“第三噯!我們冉冉多能幹啊,世界盃的第三!聶辛肯定後悔死了沒早點上哈融創撈你,否則這會兒你就該在崇禮了。”邱年嘆息,“你要是能拿到北京冬奧會的獎牌,那該多好……林霜泉下有知,肯定樂死了。”
她說到後面,雪鏡後面的雙眼都有點兒發紅。
嗓音帶著哽咽。
姜冉正想說什麼,李星楠湊上來,冷冰冰地說:“你要哭就在中轉站上纜車哭去,別邊哭邊滑,危險不危險?”
“……滾!跟你們男人真是沒話說!”邱年抱著姜冉的腰衝他咆哮,“滾滾滾滾滾!”
……
姜冉回到別墅,衝忙洗漱了下又爬上床。
手機還在各種響個不停。都是聽說她剛從國外參加比賽回來,今日落地吉林,紛紛前來問安的。
姜冉一一回了,最後手機往下滑,滑了很久沒找到那條沒禮貌的狗,隨後認真想了想自己找他是要幹嘛來著?罵他一頓?
理由是什麼?
距離酒吧後巷那天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了。
她恍恍惚惚想起來:哦,要把明信片拿回來的。
打了個呵欠,姜冉又覺得這事兒不著急,閉上眼睡了。
她做了個夢,她睡覺很死也很少做夢,除非是真的疲倦的情況下才會做夢……要麼就是現實經歷太難忘,必須要在夢裡一遍又一遍的演練。
姜冉在夢裡又回到了芬蘭,其實不如她輕描淡寫地告訴其他人她只是去參加了個比賽那麼簡單,這次的比賽不是普通的積分賽,是冬奧會前許多人能夠參加的最後一場積分賽。
冰雪非傳統強國在這時候努力湊齊參賽名額,冰雪傳統強國則要撕國內的排位,爭那為數不多的冬奧會出戰名額數其中之一。
他們鉚足勁拼死一搏,所以賽況在比賽之前所有人都知道會異常慘烈。
在北歐這麼遠的世界盃分站,以當時的稀缺航班以及疫情情況來說,會出現亞洲面孔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
比賽開始前姜冉和椿坐在休息室,這回聶辛就帶了她倆還有倆男隊滑得最好的,省隊給發的外套雪服被她們放在一旁,姜冉捧著杯熱水一口口的喝時,就在琢磨回去的時候該吃什麼——
比賽前嚴重的控制飲食,外賣也不讓瞎點生怕裡面有不該有的成分什麼的,天天吃那些健康食品,吃的她兩眼發綠。
她能感覺到不遠處有其他國家的滑手在竊竊私語討論她,她們說的也不是英語,但是她就是知道她們在討論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