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舉高臨下,身體投下的陰影籠罩了她……
姜冉俯身望著她,語氣還算平靜:“你說我就說我,扯什麼職業隊?”
聶辛雖然嘴巴碎又婆媽,但是對自己的隊員是真好。
一心想要出成績,交際上也不懂應酬,所以哪怕有能力這麼些年也一直待在省隊沒往上去——
但是說實在的雖然天天跟他吵架,大家都挺喜歡他的,更加不願意他代表的省隊在外人的嘴巴里提起時,那語氣像是”你們領隊眼瞎啊啥破爛都撿”,這多少就有點觸碰底線。
姜冉不樂意聽這個,涼鶴卻以為戳中了她心虛的點,冷笑一聲,轉身向工作人員說:“看見了嗎,你們比賽就請這樣的評審帶人氣,還自詡什麼非官方最正規的賽事騙我們報名……結果呢,評審席上坐著的都什麼貨色?!”
她猛地一指姜冉——
“昨天還在跟我們一起滑的大眾業餘滑手,隨便批了個職業皮就能來對我們指手畫腳啦?!”
她手伸得筆直,指著姜冉的鼻尖。
姜冉卻不慣著她,工作人員是男的不方便碰她,她可方便。
“不好意思,我還真能。”
伴隨著女人冷漠的嗓音在暫時安靜的周遭響起,涼鶴的手指剛剛指起來的一瞬間,就感覺到巨大的打擊力“啪”地拍了下她的手!
她一聲吃痛,差點兒沒站穩!
猛地縮回手,她震驚地瞪圓了眼像是難以置信姜冉居然真的敢動手,她猛地回頭瞪著她——
姜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小姑娘,你媽沒有教過你不要隨便用手指別人嗎?”
涼鶴漲紅了臉,像是手背打疼了,她捂著手微微側身,衝評審席上低頭冷眼盯著她的女人低低喊:“我也想過和你好好相處的!”
“不好意思,我也不認識你?”姜冉說,“好好相處什麼啊還好好相處——”
打敗綠茶的方式就是,如果懶得加入他們並動腦費心思以更高段位的茶味勝過他們……
那就用勤勞的雙手直接掀翻茶几?
畢竟演個屁。
不夠閒的。
姜冉極其奇怪這人為什麼要用“姐姐我二房只想安心守著相公過日子”的戲劇腔跟她講話,她自己不嫌丟人她還嫌——
那麼多人看著,傳出去又成了什麼樣!
她擺擺手,示意工作人員她真的懶得跟這人廢話,評判結果是經過層層稽核、簽字的,現在塵埃落定,留著這人廢什麼話?
得了姜冉一個眼神,那個工作人員彷彿來了無限的勇氣,伸手拽了一把涼鶴:“走吧!別叭叭了,像什麼話!看不上咱們比賽您還在這胡攪蠻纏個什麼勁,獎盃搬你家得了唄!”
涼鶴被他拽的踉蹌了步,雙眼發紅回頭瞪姜冉:“你別得意,你以為就我質疑你今天為什麼、憑什麼能坐在這嗎!大把人有這個疑慮!別太把當自己當回事了,什麼都想要的人,當心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那工作人員看著想捂涼鶴的嘴。
“別捂。”姜冉冷冷地說,“讓她繼續說呀!”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涼鶴怕不是都失去了理智,說話口不擇言,“你不過就是個職業隊想宣傳平行大回轉專案到深入大眾滑行的一個宣傳品!”
昨天這只是一個想法——
今日在對方平靜而冷漠的嘲諷中,卻被她當做事實喊了出來。
周圍人們瞬間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姜冉甚至沒有露出驚訝或者是受到侮辱的表情。
在旁邊的慫慫開始撈袖子準備爬過桌子幹架的時候,她只是彎了彎唇角,說:“幻想不錯。”
她像是聽了個笑話,涼鶴反而被她這副鎮定的表情氣壞了。
一雙顏色偏淺、圓圓的瞳眸死死地盯著她。
“知道你滑的確實好,但那也是軟鞋、大眾滑行範疇,但比賽就該專業的來——現在我質疑你的專業性,有什麼不對嗎?”
今天裁判席上鎮守的,都是有過大型賽事經驗、甚至有未來北京冬奧會的賽事主理裁判。
評審席上坐著的,也都是真正的各省平行大回轉專業運動員。
姜冉的普通滑行滑的再好,沒資格就是沒資格!
涼鶴理直氣壯,充滿了挑釁地望著她。
奇怪的是,姜冉卻從始至終沒表現出一點兒被冒犯,甚至在她更多的質疑後,她身邊那個原本看上去很生氣的隊友也突然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