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刃過程中,他靈活的像是一條魚——
到了彎中,姜冉看見北皎的腦袋按照她說的,提前一點擰過去了。
她心想:行吧,還是帶了耳朵且有優點的,這趟下去誇誇他。
這想法剛冒出來,她就“嗯”地發出困惑悶聲,只因她只需要掀眼皮子掃一眼他的後腦勺,就知道他視線是提前給過去了,但是給得太過,牢牢地黏在了他下一根要過的杆上——
讓他別看什麼,非要去看什麼。
這一看可不得了,他整個人的重心忽然就不在板中間了,而jsba的滑行重心是不變的,那是saj的滑法。
但競速追求高速與穩定體系下,都是jsba。
所以下一秒,她一點兒也不意外地看見他整個人搖晃了下,大概是自己都驚了怎麼板和人好像一瞬間不是一體的了,然後“啪”地,如同一頭橫衝直撞的野豬一樣狠狠地撞到了最近的杆!
那一聲動靜不短小,杆都直接被他撞折了,姜冉看著他橫著煤氣罐似的滾出去在雪地上滾了好多圈,又撞到了防護網——
周圍的人都讓嚇懵了,紛紛停下來轉頭看!
姜冉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原本慢悠悠推坡的,腳下一甩,最快速度挪過去了!
北皎這時候整個人倒掛在旁邊的護網上,上半身在雪地上躺著,雪板的固定器勾在網狀護欄上面。
他望著藍天,還在品味自己骨折了沒,下一秒頭頂上刺眼的陽光就被遮住了,姜冉幾乎是撲的湊到他身邊,嗓音緊張:“哪疼?”
連“你沒事吧”這種廢話都省了,畢竟杆都斷了,怎麼可能沒事?
北皎自認為此時自己姿勢不太雅觀。
她雙手撐著他腦袋旁邊,那股熟悉的氣息一下子鑽入他的鼻腔,北皎原本想說要不你先把我從網子上拿下來,我看到不遠處有人舉起手機拍照了,還要不要臉了——
話到了嘴邊,他突然反應過來,她湊的好近。
這一次是她主動的。
他就突然無所謂丟人這件事,就著仰躺的姿勢,趁她沒注意,抬手摘下了她的雪鏡鏡片——
姜冉戴的burto
系列磁吸鏡片,鏡片一拽可以整個拿下來那種,失去了鏡片,那雙深褐色瞳眸之中的緊張與焦躁一覽無餘。
明明是上一秒還揚言要抽他的人。
捏著鏡片,少年毫無徵兆地嗤笑了聲。
姜冉微微眯起眼,大概是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撞傻了。
北皎欣賞夠了她為自己著急的樣子,指尖一鬆又給她把鏡片“啪”地帶回去了,躺在地上,他雙手呈大字攤開,說:“這下好了,你沒動手,那根杆替你抽我了。”
姜冉聽他語氣輕鬆,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鬆了鬆:“……你沒事?”
北皎:“撞著背了,現在像是被人用杆抽了一下似突突跳著疼,應該腫了。”
什麼突突跳著疼,一般都是皮外傷。
見他能說話,且沒有說哪個地方骨頭巨疼,或者是哪個器官刺痛,姜冉就先鬆了口氣,腦袋從他臉上方撤離,抬手摘了雪板往旁邊一扣,又爬起來替他解和固定器纏繞在一起的網——
他像條鹹魚似的掛在護網上頭。
任由她擺佈。
“我讓你別看杆!”她一邊撕扯那些纏繞的紅網,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後就是一陣氣悶,順手給了他左邊大腿(無護具部位)一巴掌,“看了就視線鎖定,必然撞杆,結果我話沒說完你就走!”
“啪”地一聲,現在北皎覺得他的左腿和他的背一樣疼了。
躺在雪地上的上半身側了側身子,他上半身扭曲成一團,以極其高難度的擰巴姿態,側過身,懶洋洋地玩兒她雪鞋的繫繩:“你不要兇,我身上的傷都被你聲音震疼了……這個傷上加傷,要不能比賽了啊?”
姜冉冷著臉挪開了自己的腳。
而少年甜蜜的發嗲換來右腿對稱位置(無護具部位)又一巴掌。
“別比了!”
她暴躁地罵他——
“不夠丟人的!”
……
傍晚。
北皎站在床上,背對著門,脫光了上半身。
他面板白皙,但身形骨架在那,寬闊的肩下,背部皆是結實且分佈均勻的肌肉。
在他身後站著的是宋迭,此時少年正一邊拼命側頭徒勞地試圖看看自己的背,一邊問他:“怎麼樣?腫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