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行,是她相當熟悉的節奏!
她很快!
這次就連自己都能感覺到,腳下的雪板並不再是沉重不可控的,不是板乘著她,而是她控制著板,去想要去的任何路線,上想要上的、能接受的任何速度!
冰冷的風拂過面頰,編成粗馬尾的黑髮在風中飛揚,她能聽見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
繞過最後一個旗門,她一個蹬板猛地剎車,呲出一道極其高的雪牆之後,她回過頭,有些迫不及待地回過頭看著山上的人。
山上,一群人圍著聶辛扒拉著他的手,爭先去看他手裡的秒錶,聶辛被圍在中間煩不盛煩,然而隔著那麼遠,姜冉卻好像還是能看見他在笑。
慫慫遠遠都衝她揮手!
椿一把奪過聶辛的秒錶!
隊裡的另外一個小姑娘叉著腰,彎腰衝著山下高階道盡頭的她喊:“29s!!29s哦!!!牛批透了啊!!!豌豆姐姐!!!”
嗯。
29s。
成了。
……
邱年收到姜冉帶著尖叫成分的報喜時,正靠在家中的烤箱旁邊慢悠悠地烤紅薯。
她拿著烘焙夾子給滋滋冒著糖漿的紅薯小心翼翼地翻面,懶洋洋地說:”嗯嗯,做得好,做得好!幾點收隊?今天乖乖的別加班了,我烤了紅薯,回來給你熱烤箱裡,熱的才好吃。”
十月的哈爾濱夜晚已經接近零度,暖烘烘的烤紅薯當然是不二首選。
“好的,不加班!啊啊啊啊可惜沒人給我錄影!否則就讓你看看……啊算了,我自己都沒法欣賞我穿著硬鞋瀟灑過旗門的英姿!”
電話那頭的人嘰嘰喳喳,嗓音裡都透著雀躍,三個月來前所未有的有活力。
邱年把手機換了一邊耳朵,揉揉鼓膜被她喊得發癢的那邊,“哦,哈哈哈哈哈哈!沒事,看你滑那麼多年了,一點都不新鮮!”
“你怎麼一點不遺憾!”
“遺憾個屁。”
說著這話的時候,邱年的唇角卻忍不住上翹……
其實看到了啊,她看到了。
掛了電話,坐在烤箱邊,耳邊是烤紅薯的糖漿“滋滋”聲響,嗅著紅薯香甜味,邱年慢悠悠地開啟了另外一個人的聊天對話方塊,那人發來了一個影片——
影片是在纜車上俯視視角往下拍的,清清楚楚地照著融創高階道旗門,年輕的女人目光專注,腳下雪板被她蹬出了御劍飛行的瀟灑,她過彎,打杆——
彎外手肘輕抬一帶,是她習慣的手上借力。
板被強大的腿部力量帶動,凌空一秒,迅速切換下一個刃!
她的肩膀打過練習時旗門路線保準杆發出“啪”地一聲響亮又清脆的聲音。
黑色的發編凌空飛起。
她的每一個姿勢都從容且自信。
邱年勾勾唇,把影片儲存了下來,又轉發給李星楠和阿桔,這才跟發影片的人打字對話——
【年年:推了幾天坡,就為了抓拍這麼一個影片……辛苦了辛苦了,動物世界裡趴草叢蹲拍獅子和大象的攝影師也就這樣了。】
【北皎:………………她們還笑話我推坡,起碼母獅子嘴沒那麼碎啊?】
邱年“噗”地笑出聲。
【年年:誰讓你老推坡,你看誰把推坡當犁地,這他媽佳木斯春天開耕就該換你上,明年米價能全國統一跌個幾毛,因為多種了幾百畝地?】
【年年:那麼老實幹什麼,好歹換個刃啊!】
【北皎:?】
【北皎:不推沒辦法,我穿的再像個遊客,但凡敢換一個刃她一秒就能認出來。】
【北皎:融創的公共頭盔臭死啦,那鞋也髒的要命。】
【北皎:不行,我髒了,一會我得找個澡堂子蛻層皮。】
【年年:……】
邱年給那邊喋喋不休的嘟囔“我髒了”的傢伙播了個語音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不知道啊?”微信那邊,剛完成了一項偉大事業,年輕人的嗓音聽上去慢悠悠的,大概是坐在纜車上,還有一點兒風聲,“應該是今晚吧?都五號了,這幾天我一張卷子都沒做,回去還得加班加點的學習。”
“哦,耽誤正事了?”
“嗯?沒有。”北皎說,“你怎麼敢說姜冉這個祖宗不是我的正事?”
邱年牙酸了幾秒,心想年輕真好,她想聽這種話怕不是得下輩子投胎完趕早高中之前認識李星楠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