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少年輕笑了聲:“你去問他作為被留下的那個是什麼想法,為什麼不來問我有沒有準備扔下你先去死?”
姜冉看了看四周,可惜沒找到什麼東西能夠扔到他臉上的。
“姜冉,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還沒分手呢?”
說出這兩個字,都帶著顫音——
“別說上山下海,我連下地獄,都想帶著你去。”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大概是豁出去了,才說的這種瘋話。
要不是這會兒腦子亂,姜冉說不定還能嘲諷他,但是現在她完全沒那個心情,她聽見自己急躁的心跳,和再一次被短暫掠奪的聲音——
她抬頭望著他,動了動唇,半晌才聽見自己冰冷又沙啞的嗓音道:“你活夠了?我還沒活夠……沒分手是吧?那現在分。”
他站在原地沒動。
想象中激烈的反駁或者質問也沒出現。
姜冉等了一會兒,手撐在牆上站穩,腳下步伐不穩地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與他擦肩而過時,還撞到了他的肩膀。
空氣中的血腥味好像變得比剛才更加濃郁,暖氣的作用上,充數了鼻腔。
回到房間,開啟燈,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乾乾淨淨的,沒見紅。
她閉上眼,長吁出一口氣,心跳的很快,幾乎想要虛脫。
猶豫了下,她轉過身,重新開門,盯著還站在外面背對著她的房門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少年:“滾進來。”
……
北皎也是沒想到自己還能得到批准進入這間房間。
房間裡的擺放和他記憶中沒有什麼區別,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早上自然地推開門,趴到她的床頭,把她從被子裡扒拉出來,親一下她的臉或者是唇瓣,再出門。
以前理所當然的事,現在對他來說居然顯得有點奢侈。
身邊放著一個白色的醫藥箱,姜冉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望著門口探進半個身子明顯有些遲疑的少年,“怎麼,上山大霧天高速滑野雪送死都不怕,進我房間知道怕了?”
“……”
她擠兌起人來真是不留情面。
北皎被說的無法反駁,只能乖乖進屋,從頭到尾垂眉順眼的,姜冉看他這個樣子不僅沒覺得解氣,還覺得他簡直虛偽。
“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忍不住出聲諷刺,“不要演戲了。”
“如果我跟你說‘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別放屁了。”
“你能不能少氣三秒。”他面無表情地把話說完。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夠奢求的和平極限也就是三秒……她掀了掀眼皮子,沒有搭他的話,只是說:“衣服脫了。”
北皎:“做什麼?”
姜冉:“傷口不是裂開了嗎,我看看。”
她都沒有詢問他是不是裂開了,用的斬釘截鐵的語氣……北皎原本都不想承認自己那麼脆弱,隨便推一把傷口就會裂開。可是此時此刻鼻尖時不時嗅到的血腥味在告訴他:是的,你就是這麼脆弱。
他脫了衣服扔發一旁。
少年人的身體如此緊繃結實,寬闊的肩膀和輪廓清晰的腹肌,就是有讓人流連忘返的資本……姜冉原本交疊安靜放在腿上的手抬了抬,不動聲色地換了個坐姿,強迫自己轉開視線,不要露出一絲為此心動的樣子——
他帶著熱烘烘的體溫的衛衣被隨手扔到床上,他站在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緊盯她臉上的每一絲變化。
“看我的臉幹什麼?”姜冉掃了眼他的肩,“看你自己。”
他鎖骨附近纏繞著結結實實白色的繃帶,原本應該是泛著藥粉的黃,此時此刻在正中央傷口附近,又多了一點淡粉分暈染開來。
他掃了眼肩膀,剛想說“這點傷口根本無所謂”,突然想到了剛才他們在走廊上那一系列無意義的爭吵……
他住了嘴。
規規矩矩地坐到了她身邊。
好在她那一推雖然沒收力但是也就是小面積的拉扯,滲血也是中間最難癒合處有幾處縫合拉扯面板,並非是因為什麼傷口崩裂。
舊的紗布被拆下來,新的紗布灑上藥粉替換上去。
在她一圈圈地替他捆綁繃帶時,她的臉側著,安靜而平和,就在他臉幾乎平行的地方,近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掃過他的耳廓……
他微微側了側臉,不帶任何情·欲資訊地親吻了她面頰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