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著她的手壓在自己打著繃帶的肩膀上:“推這。”
他說。
隔著衛衣,她感覺到粗糙的紗布以及伴隨著他呼吸起伏的頻率,這一處大約是因為有傷口,溫度比緊貼著她的胸腔更高。
連帶著她心跳加速,整個人的溫度好像在無形中攀升了好幾個度……
木然心臟的深處的被人點了一把火。
現在,星火燎原。
她的呼吸都帶上了顫抖,唇角艱難地往上彎了彎,嗓音嘶啞得可怕:“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啊?”
北皎目光變了變,似笑非笑,充滿困惑地“啊”了聲,是真沒覺得她有什麼不敢的。
殺了他,她都敢。
但是他沒說出來,就著她手還壓在他肩膀的姿勢,他另外一隻手撐著她腦袋邊的牆,霸道地就是不讓她走。
“手挪開!”她壓低了聲音警告。
回答她的是唇上被輕咬了口,少年垂眸,不會再回應她的警告與威脅,而是專注於舔吻她的唇——
她嘴裡都是複雜的酒精味,都不知道今晚喝了多少。
那酒精度彷彿透過舌尖傳遞給他,他從喉嚨深處發出“咕嚕”的含糊聲,喉結滾動,全身心地投入這個他想了很久的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二樓只剩下他們唇舌交替的聲音,當呼吸越發深重,她突然毫無徵兆地咬了他的舌尖——
他“嘶”了聲,稍稍停頓了下……就在這愣神的一瞬間,她的手便順勢在他肩膀一推,肩膀出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臉煞白,連著推了三步!
下身支撐突然消失,她自己也順著牆根滑落。
他扶著肩膀,愕然地望著她,是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她真的下得去手——
姜冉坦然回視他。
兩人一坐一立,徒然陷入奇怪的沉默。
一陣寒風吹過,二樓走廊進口的窗戶發出“嘎吱”一聲木頭伸縮的輕響,打碎了短暫僵持的死寂。
姜冉目光視線中,她看見不遠處少年的肩膀緊了緊。
北皎抬著手壓著肩膀,腦袋在最初的對視後耷拉下去,好一會兒沒直起腰,她知道她剛才那一下是沒收力的,所以這會兒他可能是真的疼——
如果放了以前,他在雪道上打個滾都要湊到她面前,非要她看看有沒有淤青……
現在卻只是捂著痛處站在不遠處,雙眼發紅,絲毫不敢湊上前來糾纏。
她也不是鐵石心腸,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沒覺得多快樂,手扶著牆踉蹌著爬起來,她壓低聲音問:“傷口裂開了?”
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她不耐煩了,哪怕雙眼通紅還是泛了擰巴,就伸手去撥弄他的手想要看看,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開。
她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咂舌音。
正想開口罵兩句,就聽見他發問道——
“你之前和黃燦說什麼說的那麼開心?”
還靠得那麼近。
他聲音鼻腔很重,這次不是故意撒嬌,而是真的帶著鼻塞才有的氣音……
明明知道不該問,但是他就是很在意。
好麼。
他突然意識到,現在連吃醋也不能光明正大了。
下樓的時候看著他們在一起打鬧,有說有笑的樣子,相比起看到這種畫面,那一瞬間他寧願選來個人一刀給他個痛快。
中間沒忍住還是去打斷了他們。
後來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起了逆反心想整他還是起了玩心,兩人真湊近了,假裝離開實則蹲在牆角北皎看得頭皮發麻,理智上瘋狂的在叫囂著要把這兩人分開再揍一頓才算男人——
可他腳下如千斤墜。
最後自暴自棄地蹲下了,心想,不是男人就不是好了。
反正他不信她會做什麼的,直到最後一秒都不信。
而此時此刻,聽見他的問題,姜冉眼神變了又變,最後一堆的答案到了嘴邊,變成了冷冰冰的:“說林霜,我問問黃燦,在林霜貪玩把自己玩死的時候,他在想什麼。”
北皎茫然地望著她。
姜冉衝他笑了笑,一秒後恢復了面無表情。
他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呢?
北皎手從傷口處挪開了,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一股寒風讓她嗅到了空氣中一絲絲血腥氣,帶著藥和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二樓木地板自帶的木香裡——
讓人想到了廢棄腐朽的醫務室。
姜冉胡思亂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