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嗚咽,卻沒有掙脫他。
十分鐘後。
浴室裡只留下了姜冉一個人。
她渾渾噩噩地捂著肩膀站起來,重新開啟了熱水飛快地洗澡,洗掉了臉上殘留的鹽分,把溼透的睡衣塞進洗衣機裡。
走出浴室的時候她發現浴巾被換到了一個她推開門隨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她無語地唇角抽了抽,用腳趾頭猜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她想湊近鏡子看看肩膀上的傷口嚴重不嚴重,畢竟聽說人的牙才是最毒的東西……
結果他咬的位置靠後她看不清楚,拼命睜開眯成一條縫的雙眼,只能不幸地看見自己的雙眼腫的像是桃子。
她惱羞成怒地將鏡子用水霧抹亂。
當晚含淚入睡。
……
第二天姜冉睡到日上三竿。
還是感覺到被子角角被人掀起來了一個角,她習慣性地翻了個身嘟囔了聲“別鬧”,剛想要把臉埋進被窩……
然後猛地被兩件事驚醒——
首先,她聽見自己比公鴨嗓子還難聽的沙啞聲音,像是在磨刀石裡挫過一樣粗糙。
其次,她反應過來,平日裡會掀她被子的那個人已經被趕走了。
翻個身,她躲在被子下面與邱年無言四目相對。
邱年緩緩睜大眼:“……你昨天睡之前照過鏡子嗎?”
姜冉很不情願講話:“照過,怎麼了?”
邱年:“那你還睡得著嗎?你知道你現在整張臉腫的像豬頭嗎?只要我拍下一張照片,發到任何一個群裡,今天就會有無數少男心中的刻滑女神夢碎——”
她絮絮叨叨,姜冉無力地扯了扯唇角,啞著嗓音道:“不會的,刻滑女神搞成這樣是因為失戀……以前他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肖想我,現在又可以了,我要是他們,就放鞭炮。”
邱年:“……”
看她還有精神抬槓,她就放心了。
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告訴她太陽都照腚了還賴什麼床,一年之計在於春——
姜冉不以為然,因為她這個年算是徹底過得稀爛,初一封控,初二醫院,初七失戀,節奏那叫個緊湊且跌宕起伏。
她打著呵欠從床上爬起來,擠完牙膏,叼著牙刷,習慣性地一撩頭髮。
肩膀上的牙印讓身後的邱年倒吸一口涼氣,“你被狗咬了?”
姜冉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邱年反應過來了,那他媽還真好像是被狗咬了,她尷尬地笑了笑:“他今早收拾東西搬去大頭那裡了,我還想說怎麼了呢,看來是你們分手完畢了哈?”
原本她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對視上鏡子中的女人平靜的目光,她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明明是驚天動地的事語氣突然就變成了“今天早餐吃炒雞蛋吧”這樣平常。
聽見北皎搬走了,姜冉“哦”了聲,又“噯”了聲。
邱年:“怎麼了?”
姜冉:“你說我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啊?”
邱年:“……”
……
姜冉洗漱完,就收到了來自大頭的微信。
大頭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公園小天才北哥就是姜冉家養的土狗,難怪趙克煙一開始就說,誰來撬牆角都不好使,單崇親自上都不行——
那人家姜冉在刻滑圈的地位,不得和崇哥在公園裡五五開麼?
這會兒他接收了被趕出家門流浪犬,並妥善安置。
流浪犬蜷縮在他家客廳沙發床安置下來了,蓋著被子,這會兒睡著了,睡夢中還緊緊地蹙眉,眼底是一片淤青,看著應該是昨晚一夜沒睡。
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大頭:夢裡都還做噩夢呢,分個手非得搞那麼血腥嗎?】
【大頭:虐狠了啊,冉姐。】
【是誰的冉冉鴨:“和平分手”這個詞發明出來不就是為了區別“武力分手”的嗎:)】
扔了手機,姜冉去二樓另外一個房間收拾了一下,房間已經空出來了,裡面留下的上一任住客的痕跡並不太多。
存在感最強烈的還是他身上的氣味。
像冬日凜冽寒風中的松柏,枯枝爛葉的根本,卻是唯一能強撐著體面過冬的植物,與冰雪融合後,散發的味道被人們譽為冬天的氣息。
姜冉面無表情地推開窗,狂風夾雜著冰雪吹入,冷不丁差點給她臉吹歪,她轉身回房間裹上棉衣,再進屋時滿意地發現屋內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