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姐,”趙克煙慘不忍睹地說,“算了吧。”
他想起了中學時期那個被哄得團團轉的政教處主任,在她為北皎的事猛女落淚之前,她有個外號叫“鋼鐵之心黑寡婦”。
要不是畫風不對,他都想向這個學弟拜師——
不是學習如何征服女人。
而是學習如何征服人類。
……
老煙原本是想跟姜冉玩的——本來麼,大家滑到時候,如果不上課,就喜歡和水平厲害的一起玩,渲染一下進步的氣氛。
但是一看北皎那張閻王臉,他就不敢粘著姜冉了,現場手機隨便搖了個新認識的小妹妹,轉頭去了隔壁中級道。
走之前,姜冉還問他:“你不是想玩公園嗎?”
老煙雙手搓搓,笑嘻嘻,提了個陌生的人名:“崇哥又去長白山集訓了。”
他走了以後,北皎問姜冉,什麼是公園。
姜冉指了指隔壁中級雪道再旁邊,本就不寬敞的雪道又被一分為二,中間用護欄圍著,最裡側有幾個大小不一的跳臺和鐵桿……
姜冉指得時候,北皎正好看見一個人從臺子上飛出來,飛到最高空,他縮腿,手抓住板子後刃拉了拉,板底被拉起來,放下,落地。
站在臺子下面看的人吹口哨,鼓掌,氣氛相當熱烈。
“別看了。”姜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傳來,“學不會的,你問問那些公園大佬有幾個身上零件還完全純粹出廠設定?”
“……”
“公園危險。”
“刻滑永遠的神?”
面對他略嘲諷的語氣,姜冉沉默了下,沉默到北皎都以為她生氣了,最後在他有點奇怪地彎腰想看她臉上的表情時,她抬手,輕輕錘了他的肩膀一下:“適當控速,不作死的話,確實相對安全。”
北皎沒放心上,“哦”了聲——
他對學什麼其實不太執著,反正幹什麼都是先學好基礎,在學其他的問題也不大(此時的他還天真的以為有人在精神狀態正常的情況下會踩著一順刻滑板去飛臺子)。
告別了老煙,北皎花倆學會了一順刻滑的基礎站姿、前刃推坡,和後刃推坡。
沒能連起來,之前誇他的平花大佬看了都要搖頭的程度——前刃換後刃他的腳總是發虛踩不實,如果前面是裝模作樣地摔跤要姜冉拉他,後面他可是摔得真情實感。
摔了幾下,真的給他摔累了。
他運動細胞挺發達的,哪怕以前心血來潮用週末和別人學滑板,也從沒有摔得那麼厲害的時候。
坐在雪道邊懷疑人生,他正琢磨他都這麼扛不住,那換了一般人……就姜冉嘴裡說的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麼辦啊?
他正琢磨,這時候,前面那個和平花大佬手拉手退坡的女生正巧晃晃悠悠從他面前推坡推下去,他條件反射想看看她摔跤是什麼反應——
結果定眼一看,發現人家屁股上背了只綠色的王八屁墊。
她一摔,人就坐在那隻厚實柔軟的王八上,王八承受了一切,彷彿要被一次次地坐死。
……這個發明,好偉大啊,哪個天才想出來的?
北皎正琢磨,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從後面靠近,他早就習慣了,沒回頭。
這邊,姜冉已經習慣了他滑著滑著就在地上了的畫風,這會兒她早就穿上了自己的板,見北皎又在地上坐著了,慢悠悠揹著手靠過去,也不坐下,就立在他身後。
“她屁股上有隻王八。”
她剛站穩,就聽見前面坐著的小崽子說,語氣裡充滿了莫名的讚美。
“那是基礎護具,”姜冉掃了他下巴點的方向一眼,“你要嗎,我也可以給你買。”
“不要。大男人背那個像什麼話?”
“哦,”姜冉還是那句話,“你算什麼男人,屁股都摔開花了還逞強。”
……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姜冉坐在長椅上換鞋換衣服,把滑雪鞋脫下來,一轉頭,就看見身邊挨著她坐的人渾身溼漉漉的——
他早就把租來的雪服和頭盔、鞋子還回去了,此時此呢身上穿著自己的黑色長袖帽衫衛衣,黑色的衛褲,一身烏漆嘛黑地弓著背,乖乖地坐在她旁邊,發呆。
因為後面幾下摔得太狠了,雪都飛進他頭盔裡,他頭髮都有點滴水。
此時此刻,不知道姜冉正在看他,他把口罩摘下來,抖了抖裡面呼吸的水蒸氣和進的雪融化的水……
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