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著淚水的板橋淺笑了一下說:“自首。”
“你發瘋了!說了就是死命一條!”
“死就死,我不能看著這些無辜的人為我遭罪為我死!”板橋靜靜地說。
汪士慎從另一個角度勸說道:“板橋,你先別慌,李禪那頭還在為我們想法子,真是迫不得已,你再出去也不遲啊。”
李禪獨身來到揚州府議事廳的密室,見揚州府的官員都在場,便說:“諸位大人,我要和盧大人說些私事,能迴避一下嗎?”
盧雅玉對他的下屬官員揮了下手:“你們都下去。”
眾官員退出房外去了。
李禪試探地問道:“找到了嗎?”
盧雅玉搖了搖頭,說:“難啊,李大人。”
李禪不知他是何意,“盧大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盧雅玉看了下門外,放低了聲音:“你知道這是誰幹的嗎?”
李禪惑然地看著他,沒作回答,反過來問道:“莫非你這兒有了頭緒?”
“沒有。”盧雅玉多了一個心眼,吞吐地說:“我正在想法子。李大人來找我,是否欽差大人有要事?”
“欽差大人?哼,他已經睡下了。”李禪淺笑了下說,“我來是想問一句,如果大人查出了罪人,當如何處置?”
盧雅玉聽出李禪話中有話,笑而不答。
當李禪正與盧雅玉打著啞謎時,房門被撞開了。兩人驚詫地扭過頭
板橋闖進來,身後追進來金農、汪士慎。
板橋撲通一下給盧雅玉跪了下去:“盧大人……”沒等板橋把話說出,金農與汪士慎一把將他拽起,護到了身後。
盧雅玉驚道:“你們這是為何?”
金農用手掌捂住板橋的嘴:“板橋,你不要說話!”這邊說著,那邊扭頭對盧雅玉說,“盧大人,板橋求你放了哪些被抓的人,他發了瘋!”
板橋從金農和汪士慎的臂膀裡伸出頭來,大聲地說道:“盧大人,反詞是我寫的!”
盧雅玉本能地快速看了一眼宮廷官員李禪,呆愣地望著板橋,僵住了…… 。。
第七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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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橋就那張惹下大禍的檄文《硯石怨》向知府盧雅玉作了自白,把所有關注他的朋友帶入了難以描述的窘境,而他自己卻因為敞開了心扉,不再帶累其它的無辜,心情豁然輕鬆了許多。
“不,不可能。”盧雅玉不能自己地詰語,極力想否認眼前發生的事。在他的內心裡,他是不願看到板橋身陷囹圄的,不!那是誰也無法為之開脫的殺身之禍啊!“板橋,你想替門外的百姓解圍,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
板橋打斷了盧雅玉的話頭:“大人,板橋一人做事一人擔,你沒有理由否認這個事實。”
盧雅玉取出院牆上揭下的那幅詞文《硯石怨》,端詳了下字樣說:“板橋,我來問你。你的字跟別人的不一樣,六分半體,這是世人皆知的。而這幅字的字型是標準的楷書,你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板橋欲言又止,快步走到案桌邊,提筆在紙上寫下楷書“宋徽宗獨寵花石綱”幾個字拿給了盧雅玉。
盧雅玉看著比較著。
“大人。”板橋真誠地說,“你有所不知,板橋自幼習練楷書,為了標新立異,創下六分半體混跡於世。這個,你可以問問他們。”
盧雅玉看著金農等人,金農點了點頭。
這下可讓盧雅玉犯了難,交出板橋,他盧雅玉絕不是那號只認官帽不識大義,只圖蠅利不忠友人的昏君貪官,關鍵是眼下如何開脫板橋的“罪責”。板橋看了一眼他的友人們,他們一個個沒了主意,臉色青灰。
板橋橫了一條心,真誠地對盧雅玉說:“盧大人,你也別想了,救外面的人要緊,你就發令把我抓起來吧!”
盧雅玉看著他不吭聲。
板橋的幾個友人緊張地看著盧雅玉。
板橋著急了:“知府大人,到這時候了,您就不要猶豫了。板橋我只有一個請求……”
“你說。”盧雅玉說。
“此事我一人做一人擔,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就這些?”
板橋點了點頭,接著轉向友人們說:“拜託諸位,我的妻小請兄弟們代為關照了。”
金農等人護起了板橋,著急地對盧雅玉:“盧大人,板橋不能進班房,不能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