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1 / 4)

小說:冰與血 作者:莫莫言

〃不辛苦怎麼行。公司是新的,我的職位也是新的。還沒有抓牢呢。〃新田裕美一開口,也是一嘴標準的普通話。

〃其實,在你們日本,作女人是很省心的。〃蘇雲霞半是玩笑半認真地說:〃只需要在家裡相夫教子就行。而且,現在早就都電氣化了,哪有多少家務可作呀。〃

〃對的。你說的那種日本女人是很容易作的。〃新田回答道:〃但我不是那樣的女人。那種女人在今天的日本恐怕也不多了。〃

〃我知道,你是個……用你們日本人的話叫什麼來著?哦,對了,你是個猛……烈……社……員。〃蘇雲霞一字一頓地說道。

〃猛烈社員〃是日本企業界的流行用語,形容拼命工作的員工。不過新田裕美並不喜歡接受這個稱呼。

〃這個詞兒你也知道呀。那是上一代人的語言了。我們這一代都是講究享受生活的。〃新田裕美俏皮地答道。

〃那你怎麼不在新宿老家享受生活呀。〃

〃我這不是在享受生活嗎?誰說只能在新宿享受生活。在冰山上不一樣嗎?〃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著玩笑,很快回到了中央控制區。邁下雪橇的時候,新田裕美終於開始跳起腳來。〃哇,好冷。我這是在哪裡呀,是熱帶嗎。〃

按照約定,新田裕美要在冰山上實地採訪蘇雲霞、韓燕和李莉這三個女隊員。明天電視臺的直升機再把她接走。這一晚上,她已經決定不睡覺,在冰山上拍個痛快。蘇雲霞也就沒給她安排房間。

她們走進了中央控制區。新田裕美向遇到的每一位員工打著招呼。她遇到的全部是男人,她那甜美的微笑也給每一個男人留下深刻印象。雖然男士們在她面前都保持著禮貌,但新田裕美走過去後,半數以上會不由自主地回頭張望她的背影。

不過,到了蘇雲霞的臥室裡,這位日本妹子的嘴可就不客氣了。

〃蘇大姐,這麼多男部下,你是怎麼駕馭他們的?〃

〃駕馭?中文用錯了吧。〃蘇雲霞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耳朵,開著玩笑。

〃就是駕馭嘛。不光要駕馭,你還要和公司裡許多男人競爭。別告訴我說,你遇到的每一個男人都那麼溫良恭謙讓。〃

〃你現在就開始正式採訪了嗎?不是的話我回答,是的話我就不回答。〃

〃不是不是,是妹妹我想問你幾句心裡話。算是饒的,可以不?〃新田裕美一口京片子裡的俏〃奇〃書〃網…Q'i's'u'u'。'C'o'm〃皮話。

〃唉,我真服了你。中國人也沒幾個能說出你這麼標準的普通話。〃說著,蘇雲霞三兩把在梅子那張堆得亂七八糟的床上劃拉出個能坐人的地方,按著新田裕美的肩頭讓她坐下。這段時間,梅子已經適應了蘇雲霞的作息規律。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床,但她還是要等蘇雲霞值班去後再回來睡覺。所以,小屋成了兩個職業女性傾訴心聲的秘密世界。

(四)

〃老哥,聽說你是個大學教授?〃

餐廳裡,秦海濤坐到王春堂對面,兩撇小鬍子伴隨話音顫動著,眯縫著眼睛審視著對方,擺足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啊,不是教授,是副教授。〃王春堂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既然也是這裡的主人,當然要客氣。

〃副教授也是有大學問的人唄。可是我怎麼瞧你……長得不象知識分子呢?〃秦海濤抱攏雙臂,打量著王春堂,象是警察在審問嫌犯。

〃瞧你說的,知識分子沒有什麼固定長相吧。〃王春堂再糊塗,秦海濤這份敵意他也能感覺到,臉上露出一副委屈相。

蘇雲霞正好來買飯。看到這情形,她的腦子裡怒火上湧。秦海濤這個人是不是有病!這讓人家怎麼下得來臺。蘇雲霞決定即使撕破臉皮,也要當著外人教訓這個狂妄無知的傢伙。什麼老同學、新同事、什麼公司股東,一邊兒去吧。我遇到的就是個缺訓少教的混蛋。由得他這樣胡鬧,丟臉的不僅僅是秦宇,還有我們大家。

她一步跨到他們身邊,剛想說什麼,王春堂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讓她大吃一驚:

〃你這是對我誇獎呀。真的不象知識分子就太好了。〃

秦海濤〃哦〃了一聲,抱攏的雙臂鬆開了,彷彿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又把眼睛眯得更小,端詳得更仔細。但是,王春堂那份真誠似乎不是裝的。人類學家感慨地說道:

〃在絕對真理面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無知的。'知識分子'只是一個被誤用的詞彙。〃

這句話太深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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