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一邊是大火燒手。一邊是饞涎難禁。哈哈哈,既然人家已經付出了血的教訓,老夫還是再等一會……”
雲崢覺得和張方平沒話說了。悻悻的走到自己的軍卒群裡,從懷裡掏出肉餅有一口沒一口的嚼著,他的心情低落,部下的心情更是低落,一大群人靠在山跟上,一句話都不說。
和他們的晦氣形成鮮明對照的就是張方平帶來的主簿,書記,推官,以及衙役,一個個衣衫光鮮,圍著張方平說著祝賀的話,各個興高采烈。
鹿鳴洞本身就面對著風口,狂風灌進了沒有洞門的鹿鳴洞,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把裡面的濃煙吹散了,一隊衙役在張方平的命令下竄著就進了山洞,幾個主簿和賬房之類的人物也走了進去,雲崢和那些軍卒都伸長了脖子看著山洞,一副非常懊悔的樣子,有幾個還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腦袋。這讓張方平的心情更加的好了幾分。
衙役們首先清理出來的是盜賊的屍體,捕頭拿著一摞子畫影圖形一一的對照,只要發現一個被通緝的悍匪,就高興地把畫影圖形拿鐵絲穿在死屍的耳朵上,隨著屍體被不斷的抬出來,整個廣場上都充滿烤肉的味道,再加上猛火油燃燒過的臭味,廣場上幾乎沒辦法站人。
張方平的臉膛閃耀著興奮的紅光,種諤久經戰陣,對這樣的味道不陌生,所以兩人依舊不斷的在死屍堆裡巡梭。
“三百三十一具賊屍,十六具女人的屍體,再加上一些已經燒成焦炭的屍體,卑職以為,趙公山的盜匪都在這裡了。”
張方平揉揉發悶的太陽穴,瞅著那些死去的女人說:“死了也好,她們活著不一定就比死了更痛快。”
種諤點點頭說:“鹿鳴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派兵進洞,勝負恐怕難料啊。”
張方平搖著頭對種諤說:“子正就不要給老夫臉上貼金了,什麼勝負難料,你看看那個小子,不用詭計,能打得過人家麼?盜匪衝出來幾個頭目,就讓他的部下死了一地的人,如果混戰,這一千人恐怕剩不下幾個。”
雲崢在看到那些女人的屍體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不管他有多少理由這樣做,都沒有辦法坦然的去面對那些女人的屍體。
劉凝靜他可以不在乎,那個殺手女人他也可以不在乎,但是面對這些身份未知的女人,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說起來很諷刺,殺死一個男人不管他有沒有必死的理由,雲崢好像都能找到為自己開脫的道理,很多時候雲崢認為,男人其實就是一頭頭的鬣狗,需要在草原上廝殺掠奪,不管勝負如何,也不論生死,都是自己的命,怨不得別人。
男女的分工從男人取代女人開始採集糧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需要揹負的更多,老天既然給了他粗壯有力的四肢,發達的肌肉,就是要他來迎接一些意外和挑戰的。
自從女人的屍體被抬出來之後,雲崢就坐在地上,把腦袋耷拉在兩腿之間,不想看見自己造下的孽。
張方平似笑非笑的瞟了雲崢一眼,對雲崢有這樣的反應非常的滿意,這才是少年人的心態,做事不計後果,等到後果出現,才會懊悔,被儒家學說教導這麼些年,如果連這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只能說他已經誤入歧途了。
銀錢被搬出來了,軍卒們看得熱血澎湃,他們用不著裝假,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會發綠,更不要說軍卒們下意識的認為這些錢原本就該是自己的,所以眼神就更加的熱切,也更加的懊喪,自己搬錢的時候時間太短,還剩下好多沒有搬完,如今全便宜防禦使了。
種諤也大吃一驚,他根本就沒想到一個不大的山寨裡存的銀錢居然能比擬一個繁華州府的府庫,看到這裡他不由得在努力地回想自己地盤上的強盜,準備回去之後也就開始下手剿滅。
張方平嘆了口氣說:“子正莫要看這些錢財多,你看看這些官銀就知道了,大多數都是慶曆二年的標記,這是慶曆二年成都府專門為皇太后壽辰特意鑄造的生辰綱,結果還沒有走出成都府,就被強人劫走,你可知道當時護送生辰綱的五百軍卒全部死於非命,老夫一直懷疑劫走生辰綱的就是趙三炮。”
說到這裡又對雲崢說到:“你以為老夫匆匆的上到趙公山就是為了和你搶這點錢財嗎?老夫是擔心你年少不懂事,擅自動了生辰綱,一旦這東西在市面出現,不管在誰的手裡,什麼理由得到的,都難逃一死,到時候就算是老夫也救你不得。”
雲崢聽張方平這麼說,趕緊走過來,拿起一大錠雪花銀看看上面的銘文,發現上面赫然寫著督造生辰綱的字樣,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