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陽卻聽明白了。
前世他們就已經走到成親這步,只是當日就沒來得及相見。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他很鄭重,盛滿笑意的眸靜靜看著她,彷彿一切都不容置疑。
管沅輕哼一聲:“蓋頭未掀禮未成,不算!”徑直走出涼亭,不再理會盛陽。
“一路平安,一切小心。”他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現在最後悔的事,便是前世沒有掀她的蓋頭。
大同去路不遠,向西北繞過宣化,再折返西南路過陽原,便到了大同。
大同城池不大,與繁華的京城不可同日而語,而且一應建築以兵防為主,畢竟這裡是中原阻攔韃靼最重要的屏障。
魚叔不愧是靖恭坊出身,早早打點好一切,和定遠侯世子管進在大同的府邸也聯絡上了,雖則管進還在軍營練兵,卻已經把管沅送到了管進的府邸。
初夏的午後,陽光有些**。
管沅步下馬車,看到面前宅院牌匾上的“管”字。
說是府邸,面積卻不大,只是一個普通的三進院落。下人也不多,一個煮飯的婆子,兩個粗使丫鬟,兩個中年力壯的護院,還有跟隨父親多年的衛叔。
衛叔一看到管沅,眼眶就紅了:“算起來,老僕也有快四年沒見到三姑娘了!”
管沅也有些觸動,但還是強笑著安慰:“這不是見到了嗎,衛叔咱們進屋說話。”
在一進院待客的南書房坐下,管沅開始細問父親的生活起居,什麼時候去軍營,什麼時候回來,飲食如何。
靈均陪著管沅,負責端茶送水;細心的靈脩則去檢視管沅即將下榻的西廂房,帶著那兩個粗使丫鬟收拾打掃、佈置房間了。
衛叔一一回答,又提醒管沅:“這邊以面為主,就怕三姑娘吃不慣。”
管沅莞爾一笑:“難得衛叔還記得我的口味,和我母親一樣更偏好南味。吃什麼都不是要緊的,我就是來看看父親,小住一段時間。另外我帶了些人過來,麻煩衛叔騰出地方安置他們。”
“這個沒有問題。”衛叔當然知道管沅指的是魚叔那一干人,至於管沅帶著的那兩個丫鬟,陪同管沅在西廂房耳房安置就好。
管沅又補充:“他們也不是一般人,平時不用限制他們出入,我自會約束他們。”打探訊息的人,自然需要四處活動,窩在宅裡可就浪費了。另一方面,由於靖恭坊是在管沅手中起死回生的,這些人對管沅都很是欽佩。
衛叔也是人精,自然明白三姑娘選來帶到大同的,自然有三姑娘的用意,故而不過多幹涉。
京城的時新事他雖知之甚少,但仁和大公主府的事,因為與定遠侯府有關,他還是十分清楚的。
況且,三姑娘想做什麼,那是她父親,也就是世子爺管教的,他一個下人操哪門子的心?
西廂房很快拾掇好了,管沅梳洗罷,便到了晚膳時分。
“三姑娘不如先用膳,”衛叔和藹親切地勸解,“世子爺回來沒有定期,所以特意吩咐老僕告訴三姑娘,不用等。”
“我還是等等吧,”管沅笑容溫善,“畢竟這麼久沒見父親,第一餐飯我還是陪他吃吧。還好天熱,把這幾道菜端去灶上溫著。”
天擦黑,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從大門外傳來,隨即漸漸平息。
正在讀《乾坤大略》的管沅抬頭起身,小跑向大門處。
轉過垂花門和影壁,映入眼簾的是記憶中身影,卻已隔得太久太久。
男子身形高大,鎧甲披身,利落地下馬。未到不惑的年紀,卻因長年日曬雨淋,面板顯得有些粗糙,徒增了幾歲外表的年齡。眉眼和管洌更為相像,濃墨重彩得十分有神,卻多了幾分歲月帶來的平和穩重。
在看到管沅時,管進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仍舊禁不住嘴角翕翕。
“沅丫頭……”這一聲似是嘆息,又似是喜悅。
自己的女兒,轉眼間都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了。
“爹爹!”管沅快步來到父親面前,憋了半晌還是沒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就這般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真好,能再見到父親,真好!
前世七年光陰,加上重生後的一年多,她終於再度見到父親。
那種漫長的等待和憂心,在此刻似乎終於了結,填補了她最大的遺憾。
一定能改變,一定要改變,她必須救父親,不能讓他再戰死大同!(未完待續。。)
ps: 感謝(晷貓來也)的2個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