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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觀瀾堂的小廚房做的。”盛陽夾了一塊胭脂排骨送到她嘴邊。
食盒裡只有一套餐具,一雙筷子一個勺子。
管沅朱唇微啟,皓齒咬住排骨。嫁衣炫目,唇上胭脂齒間香,讓他心頭微動。
“靖安侯府的習慣都是各自開膳,除了逢年過節。大廚房只預備其餘雜役的膳食,協調節宴。這些我慢慢與你說,這樣你接手中饋也遊刃有餘些。”盛陽解釋。
管沅微不可察地蹙眉。
大廚房只預備其餘雜役的膳食,協調節宴?
她當年在靖安侯府,是被當雜役對待了嗎?靈脩和靈均為了各種瑣碎事還要看人臉色,實在是——
“中饋的事,我正要和你商量呢,”管沅調整了情緒開口,“我先不接手。”
盛陽的母親去的早,靖安侯盛巍一直沒有續絃,府內的中饋一直是盛陽的二嬸母高氏在主持。
前世,高氏就這麼主持中饋,把她當雜役應付,一應供給也苛刻得很,可知不是什麼厚道人;更莫提還有一個已經反了的盛嵩,不知道高氏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助紂為虐?還是全不知情?
盛陽不大理解:“為何先不接手?”按道理,如今阿沅嫁進來,就該阿沅接手中饋,“你若有什麼顧慮,儘管告訴我。”
管沅一笑:“我就是想試探一下,他們下一步想怎麼做,也判斷一下你二嬸母知不知道你二叔所作所為。”
前世的事,她不打算告訴盛陽,否則只會讓他傷心自責。
那時候他早已自顧不暇,哪裡能顧得上她?
“也好,你既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按自己的想法來,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盛陽囑咐著。
“嗯,”管沅點頭,“其實府裡的人我都認識,倒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地抓瞎。”
兩人用了膳,盛陽便拉起管沅的手:“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朝霞般的衣袂相連,內室東北角,盛陽一手放在櫃角菱花雕飾上:“看好了。”
他撥動了一下花瓣,一面鏡臺從牆壁上轉下,他拿了一旁博古架上的一顆夜明珠放在鏡臺上,又轉動了不遠處的紅寶石鑲扣,床前的地面開啟一處地道入口。
管沅還在驚愕中,纖指被他拉了拉:“進去說話。”
她便看他拿下鏡臺上的夜明珠,跟著他沉穩的腳步走下了地道。
“我借修新房之名,在觀瀾堂暗中修了這條密道,”盛陽低語,“如遇不測,你可以從密道逃脫,出口是我在阜成門外的莊子,那裡有我的人接應。”
密道有些狹窄,恰好容一人透過。夜明珠晶瑩的光芒照耀著腳下的路,前方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管沅被盛陽牽著手,走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美眸霧氣氤氳。
為何要修密道?都是為了她呀!
他始終愧疚於前世對她的拖累,所以現在要用盡一切護她周全平安。
可是盛陽,我更害怕失去你!
“地道陰冷潮溼,不宜久留。”他拉著她復又走出,回到溫暖明亮的新房。
“盛陽……”管沅忽地從背後抱緊他的腰,語聲哽咽,“答應我,如遇不測,你要和我一起逃。”
溫軟的重量從後背傳來,他聽到她的哽咽聲。
他想答應她的,可是,他怕他來不及,也怕他不能。
前世,身在西北的他,終究還是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靖安侯府化為塵土。
這輩子,他不確定將會發生什麼,所以他不敢給她太多承諾。
“阿沅,”他轉身捧起她的臉頰,容顏嬌美似芙蓉沁露,他輕柔地吻著她的淚痕,“我會盡力。”
我不敢說,未來哪一年,我是生或死,是貴或賤,是富或貧,是成或敗。
但我會將我的一切都給你,我的榮耀,我的財富,我的地位,我的性命。
你才是這一切存在的意義。
龍鳳花燭光華耀眼,嫁衣喜袍交相輝映。
夜明珠滾落,錦緞綾羅簌簌,鋪了一地繁華。
繾綣相依間,掌心尋覓而去,玉。肌更勝春雪。
皓雪旖旎處,唇齒忘情雕琢,開出紅梅片片。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迷離的氣息漸次升溫,氤氳出青澀的慾念,如三春時分歸粱的燕,在杏花微雨中驚起一道漪漣,便一圈圈擴散開去,再難平復彼此刻骨的眷戀。
沉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