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吃了頓中飯便出了這個城鎮。
往城鎮外走不遠,便有一條河,岸邊草木叢生。這時候,傳來了女子歌聲和著古琴的彈奏:夢中人,夢中魂,夢中落紅塵,
夢語煙雲,是非難辨,
夢中覓知音。
知心人,江上尋,江水滔滔滾,
船兒飄悠,糊塗醉酒,
夢過百年身。
身一人,向天問,可有夢中人?
……
這歌聲婉轉動聽,我本想在河邊洗把臉,剛洗了一半,便被歌聲吸引,順聲音看過去。遠處河上漂來一個畫舫,聲音便是從那畫舫上傳來。我正想看得仔細,猛然被人把包袱拽了去。回頭一看,有三個人,都其貌不揚:為首的粗胖,袒胸露肚,瞪著圓眼;還有一個長相陰險,下巴尖瘦;另一個臉型歪斜,雙眼一大一小。這三人一齊奸惡地對我笑,我知道他們不懷好意。
“解夢測字,能測得了自己失錢、落水、丟命麼?”為首的說。
“你們想幹什麼?”我渾身發抖地瞪著他們。
“哈哈哈。”另一個大笑,“幹什麼,在市集我們就盯上你了。”
“別跟他廢話了。”為首的望了望不遠處河上的畫舫,說,“有人來了。”
“去喝水吧。”其中一人一把將我推入河中。
我一開始沒喊救命,猛地抓了幾把,無奈不會游泳,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沉得更快,嘴巴里開始進水,還有鼻子、耳朵。那三個人已經逃竄開去。後來,我想喊救命也喊不出來了,連呼吸都困難了,很快就閉上眼進了水晶宮。
好在我被人救了,當我醒過來,並不在水晶宮,而是在一條船上,就是那個畫舫。兩男一女在我身旁,看得出,男子為僕人打扮,女子為一丫鬟。
“主人,這公子醒了。”一名男僕說。
“這是哪裡啊?”我坐起來,渾身衣服還在往下流水。
“你叫什麼,是哪裡人?”一名女子向我走了過來,她穿著素淡,白衣粉裡,看得出是這畫舫的主人,聽這聲音便是剛才彈奏的人。這女子年紀應該比我大,不過由於化妝,我看不出她具體的年齡,也許不到三十歲,應該是一名少婦。
“我姓王,叫我王生就好,是奉平縣人。”我說。
“哦,那你來歡城做什麼?這裡距離奉平已經很遠了。”女子問。
“實不相瞞,我父母雙亡,這次出來投奔遠親,不巧親人不知道搬到哪兒去了。”我說了一半實話,怕她不信,另一半便隨口說了個瞎話。5貳2b00K“你渾身溼漉漉的,去換件衣服吧。”女子說,“小柯,帶王生去換件衣服。”
“是。”一名男僕應了一句,帶我去換衣服。
這裡只有僕人的裝束,我也只好湊合了。換完衣服,我跟著叫小柯的男僕一起出來,重新拜見剛才的女子。
“敢問姑娘貴姓芳名?救命大恩,不知如何相報。”我向女子深施一禮。
“看上去我比你大,你叫我荷姐就好。”女子說。
“多謝荷姐救命之恩。”我說。59二b00k“不妨,我們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便趕過去,見三名歹人逃竄而去,好在還能救活你。”荷姐說。
“是啊,我的包裹被他們搶了去,還推我下水。”我說。
“哦,那包裹裡有什麼重要物品麼?”荷姐問。
“有幾件衣服和三兩銀子,三兩銀子是我的行路費用,丟失了確有不便。”我說著摸了摸胸前,幸好徐凡送我的玉墜還在。
“我看你像個讀書人,今天便留在畫舫上如何?”荷姐問。
“這怎麼好?”我說。
“無妨,就當陪陪我這個救命恩人吧。”荷姐說,“況且你的衣服也都溼透了。”
“哪裡,我感謝荷姐的救命大恩還來不及呢。”我說,“既然荷姐不嫌棄,我便留下。”
“進到廳裡坐吧。”荷姐把我引到她彈唱的廳裡。
畫舫就是把艙裝潢成亭閣的小船,既可以在水中漂流以遊玩、觀賞風景,又可以住人。荷姐又坐下邊彈邊唱,我則坐在一旁聽著。不一會兒,丫鬟進來,端上了一些點心。
“王生,你不用客氣。”荷姐停止了彈唱說。
“多謝。”我含笑點頭。
“王生,既然投親無望,不知今後你作何打算?”荷姐問。
“這個……”我遲疑了下,說,“我也不知道,也許四處走走,然後回奉平縣的家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