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小僕則是貧寒人家的子弟,來他這兒邊打雜邊求學。他現在以教育孩童為樂了。雖然我有些為這些孩子擔憂,不過看上去,這些孩子跟我師傅相處和睦,完全不比當年我們在書院裡。當時我們每次看到師傅,他都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搞得我們以為又欠了他什麼。師傅交代老僕帶兩名少年僕人照看好院子裡的孩子,並且讓他們不要進到書房。接著,把我帶到了書房,讓我在他對面坐下,拿起茶壺給我倒了杯茶,他自己也倒一杯喝了一口。
“頌平,你們這批弟子裡邊,我還是非常看中你的。”師傅看著我,他的頭髮和鬍子多半已經白了,眼神平和,眼角皺紋深邃。他點了點頭,又說,“我總覺得你該去參加科考,一定能考個功名,可現在你竟然出去擺攤兒解夢測字,如此利用你的學問,讓為師情何以堪?”
“師傅,您有所不知,我自小做過一個夢,如果我去入朝為官,可能日後會遭遇橫死。”我說。
“呵,夢這東西,我不敢說全部,但也有一半是無稽之談。”師傅說,“你母親遭遇橫死,事前你做過什麼夢預知過?”
“其實,師傅,我是覺得自己的性格並不適合官場。”我說,“這點你也瞭解。”
“話是這麼說,官場是非多,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師傅說,“但你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不適合呢?”
“這我便不好說了。”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又抬頭看著師傅。
“就算你不適合官場,但你要知道,有各種各樣的官職。”師傅說,“並非所有官職都會陷入到權力爭鬥的旋渦中去。”
“嗯,這個我明白。”我笑著說,“不過做什麼也不會任由我來挑啊。”
“那為師推薦你去書院教書育人,你願不願意?”師傅說。
“啊?這個……”我想到師傅在書院裡的樣子,每天都生那麼多氣,我哪會願意,“這個啊,我自覺年輕,恐怕不能服眾。”
“那你到底想做什麼?”師傅問,“難道擺一輩子攤兒,給人解夢測字?”
“這個,我倒沒想過。”我說。
“那你想沒想過,解夢測字也是個得罪人的生意?”師傅問。
“沒多想。”我搖了搖頭,看著師傅。
“我方才在一旁觀看,不但到你攤子前測字的人有可能怨恨你,連其他算命的也可能憎恨你。”師傅說,“你想沒想過,你母親的橫死,都可能與此有關。”
“這個……”聽了師傅的話,我眉頭緊皺起來,搖了搖頭,“沒有想過。”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何止在官場,即使在書院裡,你們同學之間也沒少打架不是?”師傅說。
“這倒是。”我點頭說。
“哎呀,不管怎麼說,”師傅嘆了口氣,又說,“師傅跟你的父母一樣,不會去害你,你記住這點就好。”
“多謝師傅教誨。”我說。
“呵呵。”師傅笑了,說,“現在你跟我也不用那麼客氣了,這裡畢竟不是書院。我也知道在書院裡你們對我有很大意見,不過站到我的立場,你們就會惹事,讓我生氣……所以,我才……唉,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瞧您說的。”我說,“徐凡、姜成順和我至今想起在書院的那段日子,還是覺得蠻快樂的。”
“是麼?”師傅問,“你們三個還經常聯絡?”
“是啊。”我點了點頭,又說,“我們都是奉平的,現在依然是最要好的朋友。”
“那你們在書院的時光便沒有虛度。”師傅臉上露出微笑,問,“他們兩個人現在還好吧?”
“嗯,都還好。”我應了一句,點頭賠笑。
“記得我在書院沒少打他倆。”師傅說,“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是對還是錯。”
“嗯,徐凡說過,您打人的時候好像很小心。”我說。
“呵呵,他這麼說?”師傅笑了,“我確實起手的時候很猛,落下去的時候又會猶豫。”
接著,師傅跟我聊了一些家常,我的心放輕鬆了一些。他執意留我住上一晚,見天色晚了,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很拘謹,不過師傅對我真的算好,他要僕人包了餃子,做了幾個菜。餃子即為“驕子”的意思,這點我心裡明白,只是覺得自己確實有負他的期望。
“雖然我想多留你幾天,不過你還是儘快回家查清殺害你母親的兇手為好。”師傅說。
“嗯。”我點頭說,“多謝師傅關心。”
“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