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列。
“謝謝你,了結了我姐姐的一樁大心事。她以前經常說,只要把我的終身大事安排好,就算當場就死了,也了無遺憾,可以挺起胸膛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了。”冰兒眼中浮出了粼粼的淚光。
聽到這裡,我忽然對紅袖招起了敬佩之意。
父母雙雙早歿的情況下,她能夠咬牙挑起生活的重擔,罩著自己的妹妹艱難前行,這需要極大的勇氣和責任心,就算是一個男人也未必能做到。
我取出電話,打給連城璧。
“求你件事,保全丐幫紅袖招的命。她現在帶著人跟隨去了別墅打掃戰場,我希望她能毫髮無損地離開別墅。”我說。
連城璧是個很能幹的人,只要她出頭,就能壓住的傲慢勢頭,平衡眼下的局勢。
“唔,給我個理由?”連城璧問。
聽筒中,她說話的背景音很空洞,似乎是在一個封閉的地下掩體之內。
“紅袖招是個好人,雙親早亡,她為了照顧唯一的妹妹,吃盡了苦。這個世界上好人越來越少了,我們應該做點好事,懲惡揚善,對不對?”我回答。
連城璧輕輕咳嗽了兩聲,幽幽一嘆:“天石,依我看,你正在失去自己的立場。你為什麼不試著想一想,我們到底是因為什麼與嶽不群生死火拼?我們又是因為什麼,必須倉惶奔走於濟南城的東西南北?簡單說吧,你我只是風中陀螺,勉強自保,應該沒有能力去罩著別人。江湖上所有人的面子都是拿命拼回來的,絕對不該拿自己的命去施捨別人——天石,你醒醒吧,如果你看到紅袖招的真實資料,也許你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大傻瓜……”
我沒有在意連城璧話裡的譏諷,立刻追問:“她的真實資料是怎樣的?”
連城璧只回答了我四個字:“癔症之術。”
我不禁愕然失聲:“她懂得‘癔症之術’?”
“沒錯,沒錯,沒錯。”連城璧一連三嘆,又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天石,紅袖招對於‘癔症之術’的掌握程度遠遠超過我所見的任何人。你再想想,‘癔症之術’本來就是丐幫的三大鎮幫之寶,她精通此術,說明了什麼?是不是就應該說明,她是丐幫嫡系中的嫡系?”
這資訊來得太突然,因為我本來是出於對紅袖招、冰兒的憐憫才打這個電話,請求連城璧罩著紅袖招。但是,一個“癔症之術”高手是根本不需要別人關照的——不,我必須用“一位”來稱呼這類高手,因為“癔症之術”是華裔奇術中的至高門類,普通奇術師根本就無法理解那種技藝的微妙之處。
丐幫三大鎮幫之寶分別是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與移魂**,在冷兵器時代稱霸於江湖。到了明朝末年,隨著*、單擊槍械、紅衣大炮的出現,前兩項絕技已經失去江湖上的領先地位,唯有“移魂**”這種絕技在丐幫洪姓長老的三代人苦修之下,終於衍生為另外一種絕對凌駕於催眠術之上的奇術,被奇術界命名為“癔症之術”。
這種奇術能夠在一瞬間令被攻擊物件產生瘋狂的幻覺,要生要死,完全聽命於施術者。
“天哪,越來越混亂了,如果紅袖招懂得‘癔症之術’,過去我們所見的她做的一切,豈非都是虛構出來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錯步,稍稍離開冰兒。
我猜,紅袖招是“癔症之術”高手,冰兒也不會對此完全一無所知。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連城璧又說。
“好,我知道了。”我努力控制情緒,喜怒不形於色。
“天石,真正的戰鬥還沒開始。消滅了嶽不群,只是通向鏡室秘密的萬里長征第一步,我們還鬆懈不得,更不可能分心旁顧。”連城璧話裡有話,弦外之音肯定是提醒我不要多管閒事。
我一時無語,因為我絕對沒有料到紅袖招竟然是深不可測的一個人。
“天石,不如……你帶那位小姐去深淺大廈?我在那裡佈置了一隊精銳人馬,如果出現意外,他們足可以對抗丐幫的人。”連城璧叮囑。
本來,我想帶冰兒去大廈休息,讓她暫時緩解長途旅行的疲勞,等待紅袖招順利歸來。可是,狀況突發,我變得敏感而多疑,不知該相信連城璧還是相信冰兒。
我用眼角餘光瞥著冰兒,她正雙手托腮,凝視著南面。
她不是江湖人,想象不到櫻花別墅內曾經發生過多少詭異的事件,也想象不到,江湖到底有多麼可怕。
我相信,她的內心與外表一樣單純。
“無論如何,你把她活著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