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隧道出口幾百碼的地方,薩比亞率領他的排朝埃佩爾的小火車站走去。一列從北邊駛來的火車正徐徐開進車站。薩比亞示意他的手下潛伏在壕溝裡,自己則全神貫注地觀察那些中年德國兵。他們揹著長槍,笨手笨腳地下了車。一個衣著考究的年輕中尉粗暴地讓他們排成整齊的行列。薩比亞想,這簡直是麥克·塞內特的一出喜劇。德國兵剛排好隊,壕溝裡的美國大兵便一躍而起,用德語喊道:“舉起手來!”這些上了年紀的德國士兵沒有一個試圖反抗——連那位衣著考究的中尉也沒有。
A連的其他人正在嘗試攀登幾乎是垂直而下的光滑的埃佩萊·雷伊峭壁。德國的防空炮火非常兇猛,殺傷力很大,以致這座峭壁的名字被改成了“高射炮”山。攻克這座山頭比過橋要困難得多。
與此同時,C連已經包圍了“高射炮”山,並開始向隧道後部前進。一名德國兵拿著一支反坦克火箭筒,獨自一人守衛在那裡。美國士兵大聲命令他走過來,他順從了;幾分鐘之後,布拉特格和他的大約二百名部下就被圍了起來。
當霍格將軍從雷馬根返回的時候,師裡的工兵西爾·Y。 科克爾中校正在霍格設在比爾雷施多夫的指揮所裡等他。得知霍格的困境後,科克爾自告奮勇要驅車回師部去解釋為什麼霍格沒有服從最新的命令。科克爾走後不久,師長本人開著車來了。倫納德師長還沒下車,霍格就迎上前去告訴他:“我們把橋拿下來了。”
“你們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幹?”倫納德回答說。不過,霍格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現在,我們抓住了公牛的尾巴,給自己找了一大堆麻煩。”接著,倫納德神情嚴肅地說:“不過,讓我們繼續推進吧,把它留給兵團去解決。”
霍格把先前第三兵團命令他繼續向南運動的電報遞給倫納德。“這就是我接到的新命令。我該怎麼做?”他問,“我的一部分部隊已經過了河。”
“你已經違抗了命令。”倫納德說,然後又苦笑著補充道,“不過,你做得非常對,我會支援你。”
霍格早就知道倫納德會這樣說的,不過他還是鬆了一大口氣。
“好好守住已經攻下的地方,我會給你派去我能派出的全部部隊,”倫納德果斷地繼續說道,“我們這個師將負責保住大橋。”
突然,倫納德想到,德國人是否在橋上藏了定時炸彈?“如果他們要炸橋,那怎麼辦?”他問。如果在三十六小時之內發生這種情況,那麼河右岸的一切都要完蛋。
霍格認為很值得冒這個險。“我們只有一支特遣隊在對岸,”他說,“再說,戰爭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倫納德嘆了口氣。這也許是敵人設下的一個圈套,然而,他還是決定值得冒這個險。“違抗命令是件不好的事情,”他說,“但是我支援你,比爾。我認為你是對的。”
第七章 “如果它在我面前炸燬,該怎麼辦呢?”(13)
倫納德的參謀長哈里·約翰遜上校剛剛從科克爾中校那兒聽說了有關大橋的訊息。他打電話給第三兵團,找到了米利金的參謀長詹姆斯·菲利普斯上校,把大橋的情況告訴了他。菲利普斯的反應是一陣大笑。約翰遜試圖證明自己並非在開玩笑。“我身邊有一位西點軍校畢業的中校,他剛從霍格的總部來到我這兒,他在那裡親自同霍格本人講過話。”
菲利普斯立刻嚴肅了起來。他說米利金在外視察,幾個小時以內回不來。約翰遜拒絕被對方迴避;應該允許霍格守住大橋。“這很可能是戰爭的轉折點!”他說道。
“好吧。”菲利普斯最終讓了步,“死死地守住大橋。”不過,經過約翰遜“熱情而又巧妙的說服工作”之後,他同意讓霍格率手下的所有部隊過河。
既然菲利普斯負責第三兵團,他本人的行動就要得到第一軍批准。然而,霍奇斯將軍也在外視察,而他的作戰官又不能擅自作出決定,批准擴大雷馬根的橋頭堡。這是第一次沒有及時批准已經做完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沒有充分利用這樣一個出乎意料的機會。霍格、倫納德和菲利普斯很可能受到了叱責,因為他們無視明確的命令,而讓一整支特遣隊渡過了萊茵河,雖然這一主動行動符合所有真正的戰士的心願。
工兵莫特和他的兩名中士已經仔細地檢查過了大橋。他們受到了一個德國狙擊手的騷擾。這個狙擊手藏在河上游兩百碼處一條半沉的駁船上。後來,一輛美軍坦克的數發炮彈擊中了該船的船腰。下午四點半剛過,莫特向恩格曼報告說,橋上的所有爆炸物都已被清除,其中包括一包帶有熔斷保險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