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是跟我哭窮?誰不知道姑娘有錢的很,每常得了太夫人、老夫人們的賞賜,又跟侯府姑娘們好,三不五時地彼此來往送東西。下頭的媳婦婆子,四姑娘、七姑娘給多少賞錢,姑娘只有給多的,沒有給少的。若不是見這樣,我哪裡會跟姑娘開口要銀子?”
莊采芹抿著嘴,嚥下哽咽,微微仰頭道:“姨娘當真不明白?若不是姨娘聽了旁人的兩句歪話,就背後對老夫人說三道四,如今我哪裡會落到這個境地?”
胡姨娘叫道:“那事怪不得我,人人都那樣說,我哪裡會不信?”
莊采芹不理胡姨娘這糊塗話,自顧自地道:“原本跟著祖母,便是四妹妹,也遠遠不及我自在。侯府的太夫人她們也喜歡我。每常與侯府姐妹們一同湊份子玩樂,祖母都替我出了銀子。如今祖母不搭理我,哪裡的人都是一樣眉高眼低,處處都要打點。這些銀子我問誰去要?姨娘也聽說過侯府姐妹們如何,她們才是正經的千金小姐,難不成,她們湊份子要開花宴詩會的時候,姨娘叫我開口說我沒錢不能來?太夫人她們雖喜歡我,也只有頭幾回給過賞賜,如今全當我自家人一般,尋常誰沒事就拿了銀子東西給我?偏下頭的丫頭媳婦又不能不打點,只靠著我一月二兩銀子的月例,姨娘怎就以為我不缺錢呢?”
胡姨娘沉默了一會子,然後道:“姑娘就是不該!明知道侯府就是個漫天撒錢的地方還硬往那邊湊。老老實實在家就是,我瞧著四姑娘她們就老實在家裡也沒什麼不自在的。”
莊采芹先是落淚,後又不覺冷笑,“姨娘還知道拿我跟其他姐妹比,既然知道,怎就不明白我的處境?四妹妹的終身是定了的,五妹妹有朱姨娘,七妹妹有父親,就剩下我,只比六妹妹略好一些。如今二嫂子好不容易對我略好了一些,偏又出了這事,倘若這事鬧出去,我哪裡還有臉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