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簡妍輕易地點起,上前將背對著他的簡妍壓住,伸手去撕她的嫁衣,意圖在她身上釋放心中的怒氣。
“滾開!”簡妍喝道,拿起匣子向後砸去,莊政航一時大意被砸了臉。
“這嫁衣若是當了,足足可當一百兩!”簡妍喝道,一雙洞房花燭夜,本該滿是羞怯的眼睛中,此時只有厭惡。
莊政航愣住,半響怒道:“賣了也是養旁的男人,我如何撕不得?”
簡妍伸手將莊政航弄皺的裙襬捋平,做女兒時,繡著裙襬上的花草蟲鳥時,心中是何感想,如今她都忘了,只記得,將這嫁衣送至當鋪時,心裡的不捨,“你這白眼狼,當初當了一百兩銀子,給誰買的酒菜?”說完,又覺跟莊政航說話也是對牛彈琴,於是將匣子仔細地擺放在枕邊,又去慢慢地解衣裳。
外邊人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小心地揚聲問:“少爺,少夫人可好?”
簡妍不語,莊政航唔了一聲,然後看向簡妍毫不羞怯地寬衣解帶,手摸摸額頭,見額頭已經腫起,冷笑道:“明日,我便對母親說你不賢……”
“說吧,你後媽恨不得你娶個叫花子,不知道背地裡求神拜佛多少次,恨不得你跟簡家的婚事早散了。”簡妍不屑道,仔細將嫁衣掛在屏風上,人一下子撲到床上。睡過了麥秸木板,再來睡這高床軟枕,此時便是有人叫她去做正宮娘娘她也不去。
“你給我起來!”莊政航怒道,心知簡妍說的有理,他母親早夭,他舅舅顧念親情好不容易替他定下這樁親事,若是休了簡妍,得罪了舅舅,得罪了簡家,而他又身無所長,這一輩子,又完了。因想上一世自己真傻,聽信了莊大夫人的話,只當舅舅是因為瞧不上簡妍,又捨不得跟簡家斷了來往,才將簡妍推到自己身上。若是上一世不對舅舅心存偏見,由著舅舅拿主意將他母親的嫁妝從莊大夫人那裡要回來,他也不至於手上一點存銀也無,處處受制於人。
簡妍向裡躺躺,拍著床褥道:“你躺躺,可舒服了。”
燻了香的被褥,柔滑的絲質背面,手中抱著她首飾匣子,簡妍緊緊地閉上眼睛,再一次告訴自己,就如最後被表弟逼死一般,先前經歷的一切都是夢。
莊政航不屑地看她一眼,坐在床上,手撫摸起被褥,雖不肯明說,但身體愜意地想要躺下卻是瞞不住的,於是他也躺了下來,享受多年只在夢中出現的舒適。
半響,莊政航聽到簡妍舒服的喟嘆聲,嘲諷道:“想必上輩子你最後也沒過過好日子,不然睡個乾淨被子就哼哼唧唧地。”
簡妍拉了被子捂住頭,須臾不甘心地冒出頭道:“你一直打聽我的事情做什麼?莫不是你如今見我年輕貌美,又起了色心?”
莊政航望著簡妍掛在一旁的嫁衣,嘴中的一聲“賤人”嘴中也沒有說出口。側著身子,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都是宿命,他是紈絝,曾經為了祝紅顏,將一落魄書生打死在酒樓之中,最後,不過是被已成了他人婦的祝紅顏看一眼,就被另一個紈絝打死在茶樓中,這就是宿命。
紅燭搖曳,暖香薰人。
許久不曾這樣舒服地躺過,莊政航背對著簡妍,慢慢地回憶道:“上回子,我記得你是坐在床上不敢動的,連我脫你衣裳,你都臉紅了半天,連說話也不敢跟我說。我問你名字,你愣了半天,才在我手心上寫了個妍字。”如今,她不僅說了,而且還以牙還牙地罵了。雖說上回因為先前曾聽人說簡妍不是簡家最頂尖的女兒,他心裡很有些覺得自己被人看不起了,因此拜堂掀蓋頭的時候,就有些淡淡。但上回好歹是自己頭回成親,見到簡妍的時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激動的。
良久未聽到簡妍的回話,莊政航只當她睡著了,於是閉上了眼睛。
那邊,簡妍睜開眼,手將裝著首飾的匣子向自己臉邊拉了拉,上回子,她是新嫁娘,一心想著相夫教子,如今,她也不知再回到這個百無一用的男人身邊做什麼。
第二日一早,門外傳來叩門聲,簡妍翻了身不動;莊政航推了推她,就聽簡妍嘰咕道:“肯定是要賬的,別出聲。”
莊政航一僵,伸手將她扯起來。
簡妍從夢中乍然驚醒,想也不想一巴掌甩了過去,口中的謾罵尚未出口,人徹底清醒,就見莊政航虎目圓睜地瞪著她。
“進來吧。”簡妍忙道。
“等一下。”莊政航喝道,隨即向簡妍舉起手。
“你敢打,我就敢上吊!”簡妍梗著脖子道。
莊政航手僵住,不打又覺失了面子,隨即扯過簡妍的手,在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