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不利索,今日經了二少爺的手,只覺得腿腳靈便了許多,要叫二少爺每日過去給她捏捏腿腳。若是有時跟老爺叫二少爺說話的時間衝撞了,還請老爺多多包涵,別錯怪了二少爺。”
莊大老爺道:“伺候母親要緊,我能與那不肖子有多少要緊的事情說。只盼著他能一片赤誠地伺候母親,莫是一時興起才好。”
鎖繡笑道:“奴婢瞧著二少爺倒是真心實意的,果然是成家了比先前懂事了。”
莊大老爺含笑不語,因聽外頭人說莊政航總算來了,叫鎖繡給莊老夫人問好,就叫她回去。
簾子再次打起,莊敬航就心裡惴惴地進來,瞧見莊大老爺陰沉著臉,心裡自嘲地一笑,心道隔了一輩子了,怎地見著父親還是這樣害怕。
“你可知我找了你許久?”莊大老爺冷聲道。
“孩兒不知,孩子一直在祖母處,也不見人來說。”莊敬航道。
“連你媳婦也不知你去了那裡?”莊大老爺嘲諷道。
“這個兒子就不知了,只是兒子今日出來時,並未跟她說一聲。”
莊大老爺撇嘴道:“怕是你們兩個連話也不想說了吧?”
“父親何出此言?” 莊敬航故作疑惑地問。
“哼,你叫她沒臉回孃家,她還能有好臉色給你?只是憑是怎樣,也沒有回了孃家說夫家壞話的。”莊大老爺冷笑道。
“父親從何處聽來這誹謗之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簡氏雖年幼,但也是謹記這話的,我與她一同回去,難道兒子還能坐實她說莊家的是非不管麼?”莊政航義正詞嚴地道。
莊大老爺愣住,心道這小子非禮勿聽四字莫非是在說自己,於是怒起來了,拿了一旁的鞭子就喝道:“孽障,還不跪下。便是簡氏無錯,那你呢?毀了回門禮,是要叫人說我莊家沒有教養麼?”
莊政航不甘心地跪下,昂首道:“捉賊拿贓,父親要教訓兒子,兒子沒話說,但是若是要用回了金豬一事來教訓兒子,兒子不服。且兒子明日要去伺候祖母,還請父親打在背上,莫要叫祖母看出,免得祖母見到,又替兒子傷心。如今天越發熱了,若是叫祖母傷風,兒子更是白死難辭其咎。”
莊大老爺的鞭子揚了揚,最後落在莊政航的背上,咬牙道:“這會子看在你祖母面上,暫且饒了你,若有下次,你再丟了我的臉,我定要剝了你的皮。”
“是,兒子定不會連累父親。”莊政航道,記起自己先前跟簡妍所說的考取功名的事,開口道:“兒子想參加今年的院試。”
“哈哈,你們聽聽,”莊大老爺拿著鞭子笑道,指著莊政航叫王忠等人看,“你們聽聽,會給老夫人捶腿了,就想著要去考院試,可了不得了,咱們府上的二少爺這是要洗心革面了。”
莊政航握緊拳頭,隨即又鬆開手,心想事到如今,自己還在意莊大老爺的話做什麼,過兩日去尋了舅舅,舅舅定會安排他考試。
“你就行行好,留在家裡頭吧。莫不是你眼紅著你讀書的弟弟每月多了幾兩銀子的紙筆錢?又或者,瞧著拿了讀書做藉口就能逍遙自在?”莊大老爺嘲諷道,見莊政航低頭不語,將鞭子拍在案上,冷笑連連,“別糟蹋紙筆了,還是安心在家裡頭逍遙自在吧。”
良久,等不到莊政航回話,莊大老爺啐道:“滾出去。”
莊政航對莊大老爺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出了門,過了院子,想了想,就躲在巷子門後,果然,過了一盞茶功夫,跟著莊大老爺的王義出來了。
“過來。”莊政航招手道。
王義左右看看,見沒有人,小聲笑道:“二少爺這是等誰呢?”
“等你。”莊政航道,然後抱著手臂,上下打量著王義。
王義吞吞唾沫,不知他要做什麼。
“老爺怎會知道回門禮的事,是誰說的?祖母可是嚴令不許人再提。”莊政航沉聲道。
王義笑道:“小的哪裡知道,二少爺別難為小的。”
“娉婷也到年紀了,難為她相貌清秀,人又溫柔,更難得的是人不似旁人那樣滿眼只有富貴,清清白白的,這樣的好人,不知出去了,要被哪個有福氣的得了。”莊政航喟嘆道。
王義嚇了一跳,心想莊政航怎知他跟娉婷的事,又想莊政航這等色中餓鬼,娉婷好不容易保全自己,眼看著到了放出去的年齡,可不能最後陷在那泥潭裡。
“這個,老爺回來時,聽到有人在多嘴多舌。”
“是哪幾個?”莊政航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