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夫家姓顧。”那婆子笑道,看著簡妍的眼睛,心裡揣測這新婦應當是回孃家訴苦去了。
簡妍含笑道:“瞧我,只記得你是跟在母親身邊的,卻沒記住您的名字。顧媽媽,不知你可能領了我去茶房,弄了冷帕子敷眼睛?這副樣子見著祖母,若是嚇到祖母,就是我的過失了。”
顧婆子急著要去跟莊老夫人彙報回門禮的事,眼珠子轉轉,笑道:“論理,奴婢不該不聽少夫人的,只是眼下奴婢身上正有事,不若奴婢叫了丫頭領著你去?”
簡妍用帕子遮了臉,慚愧道:“我這副模樣,哪裡好意思見人?顧媽媽就心疼心疼我,可憐我新人靦腆,領了我去吧。”
顧婆子聞言,心道前兩日可不見她靦腆來著,於是指著莊老夫人院子裡的茶房,道:“那奴婢就領著少夫人去老夫人院子裡?”
“我哪裡有臉就這樣去見老夫人,媽媽還是領著我去旁處吧。”簡妍又道,示意玉環塞銀子。
玉環忙仗著金枝等人擋著,塞了銀子給顧媽媽。
金枝幫腔道:“就是,顧媽媽就領著少夫人去吧,日後我們都感激你。”
顧媽媽見簡妍一群人纏上來,七嘴八舌地說好話,估量一下袖子裡銀子的份量,一時猶豫起來,隨即心想鐵板釘釘的事,遲了一會半會去回也不能怎樣,於是就領著簡妍去旁邊看院子的媳婦處拿了冷水敷眼睛。
過了小半個時辰,簡妍才與顧婆子一同去簡老夫人屋子。
“不知顧媽媽今日是何事要去回祖母?耽誤了媽媽的事,實在對不住。”簡妍躬身道。
顧媽媽回了禮,唏噓道:“這話奴婢也不好跟少夫人說,免得少夫人聽著傷心,少夫人不若去了老夫人屋子裡,再聽奴婢去說吧。”
簡妍笑著點頭,與顧媽媽一路說話地進了莊老夫人屋子。
尚未進門,就聽到莊老夫人怒罵莊政航的聲音,隨即又有莊政航賭咒懺悔,並撒嬌的聲音。
簡妍撫了撫手臂,心道莊政航如今識時務了,為了日子好過,當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
因聽媳婦報簡妍來了,裡頭一下子靜了下來。
簡妍與顧婆子進去,就見莊老夫人坐在榻上不語,莊政航跪在一旁給她捶著腿。
“祖母萬福。”簡妍笑道,因見到簡老夫人屋子裡金銀,心裡猛地歡喜起來,滿臉笑意地走上前。
“過來,叫祖母瞧瞧,可憐啊。”簡老夫人砸吧著嘴,伸手拉了簡妍的脖子看了看,伸手拍了下莊政航,“灌了兩口酒,你倒是當自己成天王了,以後再也不許沾那害人的東西。”
“是。孫兒再也不敢不聽祖母的了。”莊政航賣乖道,被打了,依舊笑著給莊老夫人捶腿。
簡妍暗贊莊政航還有些頭腦,知道將事情都推到酒水這等沒長嘴巴的東西上去。
“怎這麼大一會子才來?”莊老夫人道,將簡妍拉到身邊榻上坐著。
簡妍故作羞怯地低了頭,指指自己眼睛,只是不說話。
“這不賴你。”莊老夫人道,嗔視了莊政航一眼。
簡妍見此,心道果然是親祖孫,這事莊老夫人大抵是要這般糊弄過去了。
14實務俊傑
果然如簡妍所想,那邊顧婆子要回話,剛提起回門禮一事,莊老夫人就打斷她:“喜事沒過兩日,我尚在興頭上,就出了這事。也罷,不管是誰,就算他運道好,看在新媳婦的面上不提了。跟大夫人說,誰也不許再提此事。若是有旁人,又或者老爺知道了,我也不問旁人,只管拿大夫人問話。”
顧婆子見莊老夫人將她的話全擋了回來,望了眼莊政航,心道這大少爺倒是機警,於是忙低頭應了。
莊政航鬆了口氣,看著顧婆子領著廚房裡的媳婦去了,越發殷勤地給莊老夫人捶腿,嘴上道:“不愧是祖母,孫兒以後就將祖母當成護身符了。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比祖母更厲害的了。”
“混小子,還不給你媳婦賠不是?”莊老夫人道,難得有人這般看重她,心裡也很有些得意。
莊政航起身,給簡妍一揖到底,口中道:“是我醉後胡鬧,還請娘子原諒則個。”
“我也聽祖母的。”簡妍抱著莊老夫人的手臂笑。
“祖母。”莊政航撒嬌道。
簡妍顫了顫,很是鄙夷地瞄了莊政航一眼。
“我做主,你們兩個就和好吧。若是他日後再尋你麻煩,你只管來回了我。”莊老夫人大包大攬道。
“是。”簡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