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北洋第三鎮軍紀不嚴,把曹錕的頂戴也給拍飛了,現在第三鎮已經成了鐵良的了。乾爹,再不想辦法,您一手編練的北洋軍就要變成旗人的了!”
見袁世凱一臉鐵青,段芝貴識趣的住了嘴,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楊度。
楊度遲疑片刻,說道:“袁公,事已至此,已無退路。與其束手待斃,莫如背水一戰。朝廷昏聵,看不清天下大勢,旗人貪婪,看不到民間疾苦,天下之大變,就在眼前,我中華神州若想避免陸沉之命運,唯看袁公如何抉擇了。袁公,建功立業便在此時!成,你便是中國的拿破崙,中國的華盛頓;敗,亦不過是遠走高飛,可卻能在青史之上留下赤膽忠心!”
袁世凱抬起頭,望著楊度,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依你之見,我該如何行事?”
“兵諫!”楊度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冷冰冰的字。
一時之間,書房裡靜得詭異,袁世凱鐵青著臉,沒有斥責楊度,袁克定緊張的看著袁世凱的臉,段芝貴捏著手裡的瓜皮帽,屏息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至於楊度,仍然是那副寵辱不驚的神情,好象剛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般。
袁世凱長嘆一聲,說道:“方才香巖說了,北洋軍已經完了。兵諫?從何談起啊。再說,袁某世受國恩,這種形同謀反的事豈能做得?”
段芝貴看到楊度使來的眼色,急忙又跪了下去,叩首道:“乾爹,北洋軍還是乾爹的北洋軍,旗人以為換幾個協統、標統就把兵權奪過去了,那是他們做夢!這些年來,北洋軍上上下下哪個人眼裡有朝廷?他們吃的是乾爹賞的飯,穿的是乾爹給的衣,扛的是乾爹發的槍,朝廷給過他們什麼?除了給幾個頂戴,朝廷什麼也沒給呀!北洋軍上至將領,下至士卒,唯乾爹馬首是瞻!他們只知道乾爹,不知道朝廷!”
“放屁!”袁世凱瞪了段芝貴一眼。“沒朝廷撥銀子,北洋軍哪裡來的飯,哪裡來的衣?你這話別跟外頭人說,說出去只怕叫人戳脊梁骨。”
段芝貴愣了愣,只好放聲哭道:“我不管那麼多!總之一句話,咱們北洋上上下下,活著是乾爹的人,死了是乾爹的鬼!乾爹,你為朝廷賣了一輩子命,可到頭來換到了什麼?若不是走得快,恐怕已經被那幫旗人謀害了啊!乾爹,你還沒看明白?如今這朝廷,是旗人的朝廷,不是咱漢人的朝廷,咱漢人幹得再好,也是旗人的奴才!乾爹,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如今旗人欺人太甚,咱們再不反抗,怕是死都沒地方埋呀!只要乾爹發個號令,咱們北洋上上下下就跟著乾爹走,乾爹叫我們做什麼,我們便去做什麼!乾爹,若是辦成了這件事,您就是咱們全中國漢人的大英雄!到時人心所向,天下歸心,就算做不了劉裕,也能做個周文王!”
“放肆!”袁世凱一拍身後書桌,正欲發作,卻見眼前的楊度、袁克定一起跪了下來。
“袁公!別再猶豫了!旗人奪權,牽動軍心,心中不服的又何止是我們?朝廷派北洋軍去打革命軍,就是行得‘卞莊刺虎’故事,想坐山觀虎鬥啊!到時拼得兩敗俱傷,再想發動,可就晚了啊!就算朝廷打平了革命軍又怎麼樣?還不是喪權辱國甘做洋人走狗?”楊度喊道。
“父親!旗人是要把我袁氏一族殺光啊,再不動手,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就算不為兒子著想,您也該為那些被囚禁在京城大牢中的姨娘們想一想啊!”袁克定哭著說道。
“袁公,現在南方革命軍推舉袁公做大統領,若是袁公此時舉義,這天下的民心就在袁公一邊了!革命軍又如何?沒有袁公舉義,他們就是死路一條,遲早被朝廷剿滅。這拯救黎民的第一功臣非袁公莫屬!”楊度趁熱打鐵。
“唉。你們……是要逼我造反啊。”袁世凱嘆了一聲,頹然落座。
書房裡再次靜了下去,良久之後,袁世凱才淡淡說道:“香巖,皙子,咱們可是說好了,這是兵諫,不是和革命軍串通一氣,咱們還是大清國的臣子。革命軍推舉我做共和大統領,本就沒安好心,若是順著他們的意思,那反倒是抬舉他們了。”
楊度微微一愣,摸不透袁世凱的用意,只好說道:“袁公高義,我等深服。此次兵諫,並非是與南方革命黨遙向呼應,而是大清臣子括清寰宇、肅清君側、消弭戰亂之無奈舉動,是為了督促朝廷速定憲政!”
袁世凱站起身,揹著手踱來踱去,在段芝貴跟前停下,從袖口摸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段芝貴,問道:“香巖,這本小冊子你還記得麼?”
段芝貴看了眼小冊子,說道:“芝貴記得,這是一本專用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