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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之中若想做出點事業,就必須有那種破釜沉舟的決絕!這種決絕旗人沒有,可他袁世凱卻有,革命黨也有!
見袁世凱躺在暖椅上沉思,袁克文識趣的走到書桌邊,收拾起那副字,卻見紙下鋪著一張華文報紙,最顯眼的地方就是關於王佔元和盧永祥通電擁戴袁世凱做共和大統領的新聞,後面還有評論員的短評,質問清廷為何不起用袁世凱應對南方危局,報紙旁邊的空白處用鉛筆寫著一個人名“趙振華”,正是袁世凱的筆跡。
“趙振華”就是趙北,袁克文是知道的,他看著袁世凱寫的那幾個字,心道:“莫非,袁家如今真是天下歸心了?”由於趙北擁戴袁世凱做總統,現在京城和天津流傳著一種說法,說趙北是袁世凱失散多年的兒子,袁克文當然知道這是扯淡。
袁克文正出神時,袁世凱卻站了起來,走到書桌邊,指了指那幅字,說道:“這字先不要裱,收起來放在箱子裡。”
袁克文收斂心思,見袁世凱提起手杖,急忙搶過去,將那件熊皮大衣為袁世凱披上。
“克文,你忙你的事情,我去花園轉轉。”袁世凱起身走出書房,兩名親隨腰別短槍護持左右,陪著他在花園裡欣賞雪景,直到長子袁克定回來,才走回書房。
等袁世凱回到書房時,屋裡已站了好幾個人,均是青衣小帽,見到袁世凱,紛紛行下大禮。
袁世凱吩咐眾人站起,說道:“不必跪了,我現在已是一介布衣,不是朝廷命官了。你們怎麼一起來了?難道軍中竟是那般清閒?”
幾人互相看了看,一人說道:“老帥,如今我等俱已是白身,頂戴早被旗人搶跑了。大公子給我們送信,我們知道老帥在這裡避難,於是就合計著一塊兒跑來,無論如何,也要跟著老帥,做不了協統、標統了,咱們橫豎也是老帥的馬弁。”
“嗯?”袁世凱看了眼站在門後的袁克定。
袁克定面沉如水,說道:“自從父親出走,那幫京裡的旗人就發了狂,攛掇著攝政王抓兵權,本來攝政王和太后還拿不定主意,可是後來王佔元和盧永祥兩人的通電一出來,太后就慌了神,害怕北洋軍將領都來擁戴父親做大統領,太后和攝政王開了幾次御前會議,雖然慶王、那桐一力反對,但攝政王和恭王、肅王那幫人卻合起夥來,說漢人將領不可靠,藉口軍紀不整,一口氣撤了幾十個標統、協統,代之以旗人統軍,如今北洋上下是人心惶惶,剛才兒子還得到訊息,楊世叔也被朝廷給拿了,罪名是‘貪墨不法’。”
“楊士驤被朝廷拿了?什麼時候的事?現在何人主政北洋?”袁世凱向面前幾人望去。
一人回答道:“楊大人是昨天被拿的,頂替的人是岑春煊,一上任就幾十道彈劾摺子上去,北洋一夜之間變了天,都換上了岑春煊和肅王、恭王的人。”
“他們倒是手腳挺快。”袁世凱摸了摸嘴角上那副德國式小鬍子,向袁克定說道:“克定,帶著你這幾位世兄下去歇息,好好安頓。”
袁克定帶著幾人下去,不多時又跑了回來,說道:“父親,楊皙子也來了,同來的還有段香巖。方才不便會見,現在是不是……”
袁世凱點了點頭,說道:“帶他們過來。”
袁克定很快領著兩人來到書房,一人正是楊度,另一人則是段芝貴。
一見到袁世凱,段芝貴便“卟嗵”一聲跪下,抱著袁世凱的腿,嚎道:“乾爹,芝貴以為乾爹被那幫旗人給謀害了,哭了幾天幾夜,幸好大公子去送信,這才長噓口氣,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芝貴早就說過,乾爹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人,怎會輕易被人謀害?若是乾爹不在了,這天下的亂局又如何收拾得了?”
這段芝貴是安徽合肥人氏,字香巖,出身於北洋練軍武備學堂,後留學日本學習軍事,回國後曾在北洋陸軍講武堂擔任教習,為人機警變通,是袁世凱小站練兵時的舊人,再加上善於迎逢,深得袁世凱歡心,由道員被一步步保至黑龍江巡撫,但去年因為“楊翠喜案”東窗事發,被奪了官職,賦閒了段日子後被袁世凱推薦給了馬玉昆,在毅軍裡吃閒飯,由於段芝貴曾拜袁世凱為義父,因而人稱“幹殿下”,見了袁世凱的面,他也不呼“老帥”,而叫“乾爹”。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起來!”袁世凱呵道。
段芝貴站起,抹著眼淚,哽咽道:“乾爹,北洋快完了,北洋軍也快完了!來的時候我聽說楊蓮府被朝廷拿了,徐菊老(徐世昌)拍電報過來,說他的東三省總督位置眼見著也不保了,朝廷藉口駐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