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暴力所帶來的卻不僅僅只是一時的動盪,革命所造成的混亂也可能給其它國家制造插手內政的機會,中國與日本之間的那場“蘄州事變”已經表明,任何對列強殖民利益的威脅都將引來列強的武力干涉,而且,作為一個差點成為西方殖民地的國家,日本在擺脫了不利局面之後也立即走上了對外擴張和殖民之路,這表明日本對於亞洲各國而言並不是一個救星,各國的留日學生都開始調整日本在心目中的地位。
這個時代的後進國家,其悲哀之處就在於,它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單獨抗衡整個列強殖民經濟體系,中國的革命者們能不能找到一條嶄新的道路呢?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屏息凝神的將目光投向了中國,投向了湖北,投向了共和軍的那位總司令。
日本政府之所以抓住“蘄州事變”做文章,其目的是很明確的,除了進一步向滿洲方向擴張之外,奪取漢冶萍煤鐵聯合企業也是日本的目標,透過這種方式扼殺中國發展重工業的一切企圖,並壯大日本的鋼鐵企業,為日本戰略家制定的大陸政策服務,如果他們達到目的,整個遠東地區,日本的鋼鐵工業將處於絕對的、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即使是英國、美國的遠東鋼鐵銷售業也將受到威脅,對於這一點,任何一個稍微有常識、有理智的政治家都不會熟視無睹。
更何況,如果日本藉此取得了對中國大陸地區的主導權,將嚴重威脅列強的遠東利益,在國際關係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這是所有外交家的座右銘,不然的話,日本與俄國也不會在日俄戰爭結束僅幾年之後就締結協約了。
所以,不希望日本人得逞的不止是中國的愛國者,美國、德國、法國,甚至是日本的盟國英國也不願意看到日本獨霸中國,中國並不是在孤軍奮戰,雖然列強們的目的具有強烈的自私性,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中國的革命者們能夠很好的利用這一點,借力打力的對抗日本並不是一個遙遠的夢。
這叫“以夷制夷”,是滿清朝廷的慣用外交伎倆,對於弱國來說,能夠在列強的夾縫中艱難的苟延殘喘,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現在滿清朝廷已經讓國,共和中華創立,依靠革命起家的人們將如何延續“以夷制夷”的外交手段?或者,他們不屑於使用這種手段?至少現在為止,沒人能夠準確回答,因為歷史籠罩在迷霧之中,看不清前進的方向,除非這個人能夠預見到未來的歷史發展趨勢。
世界需要變局,遠東需要變局,因為只有在變局中後進國家才能得到發展的機會。
3月25日,中華革命共和軍總司令趙北再次拍發反日通電,隨後派遣警戒部隊在長江北岸的小池口一帶密切監視駐泊九江的日本長江派遣艦隊動向,共和軍的炮兵則加緊在蘄州城外修築堅固工事,如果日艦再次西進的話,等待它們的就不是一座只能捱打的城市了。
暴跳如雷的日本新聞界立即發出威脅,叫囂要大舉增兵華南,除非中國立即將漢冶萍轉讓給日本商人經營,否則,中日再來一場“甲午戰爭”並不是不可能的事,而這一次,日本軍方就不僅僅是要謀求“直隸決戰”了,它們想要的是“中原合戰”。
雖然這只是日本新聞界的叫囂,但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日本政府和軍部放出的探空氣球。
列強迅速做出了反應,美國和德國先後表示,絕不會允許任何國家對中國採取單方面的軍事行動,兩國艦隊隨即在黃海進行了聯合軍事演習,而日本的盟友英國則出人意料的保持了緘默,稍後,美國、德國、英國、法國的外交部門進行了多次電報磋商,但目前為止尚無任何訊息傳達給新聞界。
在這種奇怪的國際政治環境下,儘管日本報紙上竄下跳,儘管袁世凱政府一封又一封的加急電報拍到武漢,但作為共和軍行動風向標的《先鋒日報》仍然口氣強硬,拒絕向日本做出任何讓步,而且不斷製造輿論,煽動革命軍儘快收回漢口日本租界,並驅逐所有在鄂日本人,廢除前清時代與日本簽訂的一切不平等條約和商約,停止供應日本大冶鐵礦石,停止向日本支付一切賠款。
明眼人都知道,看這副架勢,共和軍總司令趙北似乎是鐵了心要與日本硬抗到底了,報紙鼓吹了兩天之後,趙總司令立即派兵驅逐了駐在大冶鐵礦的日本監督和衛隊,而且還包圍了漢口日租界,在洋商跑馬場邊架起大炮,揚言要收回漢口日租界。不僅如此,共和軍甚至還派兵把守住了漢口英國租界的出入口,不論洋人華人,進出一律要接受士兵的監視,與此相配合,數萬革命群眾每日都在英租界外舉行大規模的抗議示威活動,繼續激怒這頭歐洲蠻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