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應由調停人另外提出談判條件,以便緩和局勢,避免不必要的戰爭。國務卿先生特別強調過,如果日本想破壞遠東和平,美國政府絕無坐視不理的可能。”
司戴德的話表明,美國政府很可能進一步明確了遠東政策,那就是“聯華抗日”,這讓朱爾典很是憂慮,而那邊的民國總統卻微笑起來。
“司戴德先生,美國政府為和談準備的條件是?”朱爾典問道。
“其實這只是我的初步構想,並不是美國政府的正式政策,我的條件只有兩個:第一個條件,中國方面應該立即釋出命令,禁止本國商人和國民向朝鮮反日分子提供任何資金和武器的支援;第二個條件,中國方面應該立即取締所有在華朝鮮反日組織,並且最好能夠在鴨綠江右岸中國境內建立幾座難民營,以收容朝鮮半島的游擊隊首腦人物和被取締的朝鮮反日組織成員,以及任何有流亡意向的僑民,並禁止他們參與任何反日活動。”
司戴德的條件看上去比較公允,但是距離日本的要求太遠,朱爾典搖著頭,趙北也搖著頭。
“有什麼問題麼?”司戴德問道。
“其它方面好說,但是關於難民營的問題我無法贊同公使先生的意見。我從來就反對干涉它國內政,朝鮮與日本打仗,那是兩國之間的事情,與中國無關,而且朝鮮反日分子的活動確實干擾了我國境內的社會秩序,所以,即使貴公使不提這個條件,我也會想辦法取締朝鮮反日激進組織的。關鍵是難民營問題,如果在我國境內設立難民營收容朝鮮半島流亡分子的話,這對於我國的戰略安全有威脅,一方面,這些被收容者良莠不齊,對社會治安不利,另一方面,收容他們的話,需要大筆資金,這筆資金從何而來?再說了,難民營設在鴨綠江邊,日本軍隊來去方便,如果藉口清剿反日分子而進入我國作戰,對於目前的遠東局勢沒有任何好處。”
趙北說出了對這兩個談判條件的看法,現在朝鮮反日勢力確實已是山窮水盡,已沒有多少利用價值,所以,與其將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收容,倒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只需要將其中的一些骨幹收留下來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朝鮮半島的局勢不能得到控制的話,日本軍隊就不會停止軍事清剿行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我看來,朝鮮半島北部地區的反日分子必須停止軍事對抗行動,但是考慮到他們不信任日本人,因此,如果想讓他們放棄抵抗的話,就必須為他們找一條退路,只有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他們才有可能放下武器,放棄無謂的反抗。”
說到這裡,司戴德看了朱爾典一眼,然後又看了趙北一眼,但是兩位都沒有接腔。
“或許可以找個變通的辦法,這個難民營不設在滿洲地區,而設在蒙古地區,至於經費問題,或許可以透過開墾土地的方法解決,我聽說,現在的蒙古地區有不少新開墾的農田,朝鮮人至少也會種地。”
聽到司戴德如此建議,朱爾典腹誹了一句“異想天開”。
至於趙北,也是同樣想法,確實,司戴德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他居然想在蒙古地區安置一幫外國流亡者,不要說民國政府不會同意,便是將蒙古地區視為禁臠的俄國也不會答應。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司戴德如此安排,未必就沒有對抗俄國的意思在裡頭,那麼,趙北就更不能答應了。
不過另一方面,司戴德的異想天開倒是開闊了一下趙北的思路,他琢磨了一下,靈機一動。
“如果公使先生真是從人道主義角度考慮,想給那幫朝鮮半島的反日流亡分子留一條退路的話,我倒是覺得讓他們流亡南洋地區更合適一些。”趙北將自己剛琢磨出來的主意說了出來。
“南洋?”朱爾典一愣。
“去南洋地區?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南洋的橡膠園、錫礦都需要勞力,如果那幫朝鮮的反日分子不想留在國內被日本人一個接一個的消滅的話,或許去南洋做工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對了,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了,中國在共和革命之前,也有許多流亡者和革命者在南洋活動,可見,南洋地區確實是個流亡者的樂園。”司戴德也是眼前一亮,連聲附和。
“那麼,司戴德先生,您覺得美國的菲律賓殖民地可以收容多少朝鮮反日分子呢?”朱爾典問道。
“為什麼是菲律賓?而不是馬來亞或者是婆羅洲?”司戴德反問。
看到眼前兩個外交官立刻開始了勾心鬥角,趙北不由苦笑,什麼叫“作繭自縛”?司戴德的做法就是,只不過他本來是打算用這個繭縛住別人的。
“兩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