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與日本財閥勢不兩立了,以他為代表的美國財團也正是日本財閥在中國擴張勢力的最大阻礙。
“司戴德是怎麼回應總統的話的?”詹天佑忍不住追問下去。
蔡廷幹咧嘴一笑,說道:“司戴德一開始也是附和,說不排除哈理曼死因可疑的說法,不過過了幾天,他又堅持說哈理曼先生是因病去世,其中絕無國際陰謀背景,所以總統也就沒再借題發揮。”
“司戴德一向仇視日本,怎麼這次不落井下石了?”詹天佑更奇怪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美國在遠東實力比不上日本,尤其是海軍力量,所以,在對日的外交政策上,美國政府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哈理曼先生為了鐵路的事到中國,路過日本的時候卻突然去世,這確實容易讓人聯想到美國與日本在中國鐵路問題上的齟齬,司戴德想借題發揮,但是美國政府肯定不會因為一個商人在日本死去而小題大做,想來也是美國政府給司戴德了訓令,不許他多事,所以啊,這哈理曼先生就是病故的。”
“如此說來,那個‘大十字鐵路發展計劃’要無疾而終了吧?”
“眷誠,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剛才不是說了麼,司戴德現在換了老闆,有美國政府給他撐腰,哈理曼先生的去世並不會影響美國財團的對華鐵路投資計劃。我知道,你一向堅持中國人的鐵路中國人修,但是目前這種財政狀況和國際局勢之下,咱們中國人還是需要拉上幾個外國朋友的,就算是狐假虎威,也比被日本、俄國欺負強啊,再說了,那個‘大十字鐵路發展計劃’裡頭並沒有說鐵路的管理權由外國人控制麼。你不是外交界的人,對於現在的國際局勢不太瞭解,去年的‘波斯尼亞危機’結束之後,歐洲局勢趨向緩和,現在這種局面之下,最怕的就是歐洲列強聯合起來對中國進行勒索,所以啊,現在無論是大總統,還是外務部,都一致認為,向美國靠攏是目前最穩妥的外交政策,遠比單獨向德國靠攏安全得多,現在美國也正好打算投資中國鐵路和重工業,用總統的話講,這叫‘互惠互利’。”
蔡廷乾的話讓詹天佑有些鬱悶,雖然明白對方講得未必沒有道理,不過眼睜睜看著美國財團要來中國鐵路公司分潤,他的心裡也是有些不平衡。
“總統修鐵路就修鐵路吧,為什麼要兼任一個‘鐵道部總長’的差事呢?他嫌自己清閒麼?外行管內行,前清時候咱們就見識過了,現在又來這一套,我還以為革命黨人做事更明白事理些呢。”詹天佑忿忿不平。
“眷誠,你這話未必沒有道理,不過總統也有自己的打算。這個鐵路的事情不比別的事情,列強們都盯著呢,鐵道部總長由總統親自兼任,如此一來,外國財團要想談修鐵路的事情,就必須去找總統談,而總統卻不比尋常政府官員,權力很大,外國公使也就不好隨便嚇唬,再說了,總統‘遠東狂人’的聲名在外,哪個駐華外國公使會去自討沒趣?”
蔡廷幹先說了番道理,然後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外行管內行,確實也不是個事,如果我是總統,我一定任命眷誠兄做這個‘鐵道部總長’,你修鐵路,我放心。”
“果真如此的話,詹某倒是當仁不讓。”
詹天佑也沒什麼顧忌,衝著開玩笑的蔡廷幹拱了拱手,然後說道:“咱們還是不去全聚德了,咱們直接去六國飯店吧,我想盡快跟那個司戴德說說話,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我一個築路的技師,無權無勢,他來巴結我,卻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蔡廷乾笑了笑,說道:“如此,我也不勉強了,咱們就直接去六國飯店,至於那位美國駐華代理公使到底想幹什麼,我也很是好奇,正好一起去瞧瞧,這美國人的葫蘆裡到底能賣出什麼藥來,能不能再讓咱們這個國家精神一點。”
當下吩咐車伕調轉方向,徑直朝東交民巷使館區駛去。
到了六國飯店,蔡廷幹領著詹天佑進了飯店,上了二樓,敲開一間豪華客房的門,司戴德和助手馬文非常客氣的將兩人請進了客房。
寒暄幾句,雙方落座,很快切入正題。
“司戴德先生,您希望與詹先生見見面,我幸不辱命,將他請過來了。不過,您不在美國駐華公使館接待我們,卻在這六國飯店跟我們見面,似乎有些奇怪啊。”蔡廷幹也沒拐彎抹角。
“請原諒我們的唐突,但是在公使館見面的話,可能會洩露一些機密,還是這裡比較合適,另外,我們即將討論的事情非常重要,這很可能關係到貴國的前途,不能不小心謹慎一些。”
司戴德打著官腔,一邊的馬文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