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透過他們,田振邦不僅給貴州耆老會送來了槍彈,也送來了密信,信誓旦旦的保證,一旦貴州驅走了共進會,田鎮守使一定與貴州耆老會和睦相處,並盡力為其奪權制造輿論。
以上理由,足以讓貴州耆老會的這幫縉紳、耆老冒險一試,與湖南的憲友會聯手行動,一舉掀翻了共進會。
但是接下去發生的事情卻讓這些縉紳、耆老目瞪口呆,黔變之後,革命黨人固然反應強烈,北方的那位袁大總統卻也沒敢明目張膽的支援貴州立憲派的行動,相比湖南憲友會,貴州耆老會的吃相實在太難看了,掀翻軍政府也就罷了,可是竟把袁大總統正式委任的貴州都督也給殺了,這簡直讓袁大總統下不了臺麼,也難怪袁世凱只任命了新的湖南都督,而對貴州政變卻持謹慎觀望態度。
其實焦達峰的死完全可以歸咎於意外,耆老會策劃政變的時候並沒有打算立即處死這個共進會幹部,在學共和軍政府搞個“公審”還是“禮送”焦都督出境的問題上耆老會沒有達成一致意見,但是不等他們拿定主意,急於搶權的人已動手了,那個潛伏在焦都督身邊的內奸立功心切,竟當場殺害了焦都督,結果讓耆老會陷入被動之中,原來應該得到的來自總統府的支援也變得十分微弱了。
結果貴州耆老會不僅因此而失去了輿論上的制高點,也失去了與討逆軍和談的可能,在那討逆軍總司令的討伐令上,貴州耆老會已成了共和制度的罪人,不僅完全沒有求和的權利,甚至連投降的權利都沒有,用那位趙總司令的話來說,討逆軍全體將士將以“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氣勢將貴州耆老會“消滅乾淨”。
“消滅乾淨”,這是白話文,意思很清楚,這參與貴州政變的耆老會成員都不可能得到寬恕,說不好就是一個人死族滅的下場。
偏偏耆老會控制的黔軍不爭氣,共和軍的部隊一入貴州,就如入無人之境,不過短短几天工夫,來“掃落葉”的“秋風”已吹到了貴陽城下,讓所有的人都開始瑟瑟發抖。
牆倒眾人推,貴州耆老會眼看著就要完蛋,那位川南鎮守使田振邦也落井下石,前天已拍發通電,“強烈譴責”耆老會背叛革命事業的無恥行徑,至於他派在貴陽的那幾位聯絡員,也已不辭而別。
貴州耆老會之所以這麼快就被逼到絕路,完全是因為他們誤判了形勢,他們想學“戊申革命”中南方革命黨人亂中取勝的從容,但是最終卻只落了個邯鄲學步的笑柄。
“諸位!如今共和軍已殺到城下,耆老會人心已散,咱們還是回去各自準備後事吧。”
一直頹喪的坐在椅子上的耆老會會長郭重光拍了拍桌子,勉強哼了哼,然後站了起來,揮了揮手,示意散會。
耆老會眾紳一鬨而散,不甘心就這麼完蛋的人佔了多數,返回之後便張羅起出逃事宜,這原本死氣沉沉的貴陽城裡頓時變得熱鬧起來,街上到處都能看見車馬、護兵,一些被強拉守城的壯丁也趁亂逃回了家,兵丁們也擅離職守,在街上窺伺搶劫的機會,城牆上幾乎看不見什麼守軍了。
討逆軍還沒開到城下,這貴陽已成了座不設防的城市。
作為貴州耆老會靈魂人物,郭重光並沒有回家,他一直呆呆的坐在政法學堂的禮堂裡,腦子裡空空如也,直到一名僕人衝進禮堂,才使他開始思考。
“老爺,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那僕人拉著郭重光的胳膊,將他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郭忠,你要帶我去哪裡?”郭重光一時有些茫然。
“老爺,夫人已命人備下馬車,收拾了細軟,咱們馬上就出城,先去鄉下躲躲,然後再想辦法離開貴州,躲去租界。”
僕人一邊說,一邊扶著郭重光向禮堂門口走去。
但還沒走到門口,門外已衝進一人,郭重光定睛一看,卻是貴州鎮守使劉顯世,身後還跟著一人,正是他的老哥劉顯潛。
“會長何往?”劉顯世拉住郭重光的胳膊。
“回府,等死。”郭重光沒好氣的哼了哼。
“等死?這是什麼話?即便守不住貴陽,也能逃走啊。”劉顯潛說道。
“走?向哪裡走?共和軍從黔北過來,共進會的部隊也已從滇北趕來,昨日戰報上說他們已佔了興義府,那可是你們劉氏兄弟的家鄉啊,連你們都已無處可去,我這個貴陽本地人又能逃去哪裡?”
郭重光悽然慘笑,一張臉變得煞白,那僕人聽了這話,也是悽然淚下。
劉顯世與劉顯潛對望一眼,兩人抓住郭重光的胳膊,將那僕人推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