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眉一皺,燕鐵衣大聲道:“你是怎麼回事?失魂落魄的,叫邪祟給魘著了?”
猛的吸了口氣,崔厚德強自鎮定,躬著身子,語聲顫抖:“稟……稟告魁首,出了禍事
了……”
燕鐵衣雖明知不會有好訊息從崔厚德嘴裡報出來,但一聽他的口氣,卻也忍不住暗自緊
張;他帶著怒意道:“說清楚點,出了什麼禍事?看你這副窩囊德性!”
乾嚥著唾液,崔厚德期期艾艾的道:“二……二領主被刺……被刺了………”
“霍”然站起,這一回輪到燕鐵衣面上變色:“什麼?你是說應青戈應領主被刺!”
點著頭,崔厚德激動的道:“正是應二領主,不知遭了誰的暗算!”
燕鐵衣猛一跺腳,踏上兩步,厲烈的道:“人呢?如今他人在何處?”
瑟縮的往後退,崔厚德結結巴巴的道:“在……在他自己的住處,‘大風閣’……”
燕鐵衣匆忙換衣套靴,邊疊聲咆哮著,連珠炮似的叱喝:“現在情況如何?人死了沒
有?若是受傷又傷到什麼程度?召李大夫去了來?通知了其他各有關司職人員沒有?”
崔厚德惶恐的道:“我是方才得到二領主身邊的近衛向長貴通報,才知道此事的,他在
告訴我這樁惡耗之後,又馬上接著傳知其他各人去了,熊道元已趕往‘大風閣’照應,我想
向長貴在稟報之前,一定已先去召請過李大夫……”
雙目中光芒熊熊如炬,燕鐵衣臉上是一片至極的憤怒之色,他的聲音迸自齒縫:“一群
飯桶!你還不立時以鼓聲發出警號,傳令所有弟兄緊急戒備,並立時封鎖各路進出孔道,展
開搜查兇嫌的行動,莫非樣樣都要我來教你!”
崔厚德連聲答應,又吶吶的問:“魁首,但你──。”
燕鐵衣大吼:“做你的事去,不用管我!”
說著,他頭也不回,抓起他的長短雙劍,一陣風也似卷出房外。
“大風閣”座落在“彈劍樓”的左後方位,正好與燕鐵衣所居的“黑雲樓”遙遙相對,
中間還另隔著些院落與房舍,燕鐵衣不及繞經迴廊或徑道,他採取直線,有如鷹隼般連連飛
過中間的障礙,疾速無比的趕了過去。
在一圈扶疏的花木圍繞中,“大風閣”那幢兩層樓的建築業已是上下燈火通明,更有點
點火把風燈的光輝在四周閃動映眩,人聲隱隱,雖未沸騰,卻也透著那樣一種不祥又緊張的
意味了。
燕鐵衣凌空而落,無視於左近那些勁裝攜刃的手下紛紛肅讓躬身,自管匆忙登門。
前廳里人影一閃,熊道元早已迎了上來,滿臉憂色的開口道:“魁首……”
燕鐵衣迅速上樓,邊急躁的打斷了對方的話:“應領主現在情形如何?是生是死!”
熊道元緊隨於後,忙道:“回魁首,二領主還活著,只是受傷甚重,人已陷入暈迷。”
略略鬆了口氣,燕鐵衣咬著牙道:“知道是什麼人乾的?”
熊道元道:“尚不清楚兇手是誰,向長貴察覺出事的當口,二領主業已昏倒在地,兇手
也早逃了!”
燕鐵衣又怒罵一句:“都是飯桶!”
熊道元噤若寒蟬,不敢出聲,他知道自己主子的習慣,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回答什麼
話,都免不了要吃癟!
經過樓上的走道,燕鐵衣熟悉的來至右邊最後一間的房門前,門外兩名守衛,早已將門
推開,肅立於旁,連大氣也不敢透。
裡面,便是應青戈的臥室了。
這時,房中站滿了人,燕鐵衣一進去,房裡的人立時靜肅下來,紛紛躬身為禮,燕鐵衣
一揮手,快步走向那邊一張勾掛著青色帳幔的銅床之前,床前三個人正在滿頭大汗的忙碌
著,像是在為躺在床上的人施救,燕鐵衣的腳步略緩,一側的“魔手”屠長牧已湊近來低聲
道:“魁首,李大夫正在替青戈急救,是否可請魁首稍待再趨前探視?”
燕鐵衣默默退回,臉色卻陰冷得似能刮下一層霜來,他在房中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又赫
然發現地下的幾灘血跡,以及數件破碎的傢俱──顯然,事情便出在這裡,這是暴力衝突後
留下的跡像!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