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燕鐵衣道:“這件事,‘勇泰鏢局’可棘手大了。”
趙昌忙道:“受傷的鏢師與趟子手已經救回城裡,可是照我們管事的說法,幾個鏢
師事後曾明白表示,憑那幹強盜的本領,就算他們總鏢頭出馬,也一樣罩不住,所以我
對‘勇泰鏢局’已不敢存有奢望,至於叫他們按規矩賠償,則是以後的事了。”
哼了哼,李子旺道:“‘勇泰鏢局’幾片破瓦,數輛舊車,拿什麼賠我們的十二萬
兩銀子?便是叫他們賣了老婆孩子,恐怕也賠不出一半來!”
一直沒有作聲的朱世雄坐在一旁突然道:“是賠不出,而且他們也確然對付不了那
幹強人,‘勇泰’總鏢頭‘六手神槍’曲大吉那幾下子我見識過!”
趙昌與李子旺趕忙陪笑道:“這一位是?”
全保笑道:“朱世雄朱兄,是燕大當家的好友。”
於是,雙方重再引見,趙昌謹慎的道:“看樣子,朱兄對劫匪是那一路的人物,似
乎已有了眉目?”
朱世雄道:“我知道他們的來路,但燕大當家卻更清楚!”
趙、李二人齊聲驚道:“當真?”
燕鐵衣淺淺啜了口茶,道:“他們在道里相當有名氣,都不好纏,這檔子事,委實
有點麻煩!”
一聽這話,趙昌與李子旺兩個就差一點跪了下去,趙昌滿臉上皆是那種悲苦焦急的
神情,連腔調都發了顫:“大當家,務請大當家振虎威,旋雷霆,挽救我們困窘。”
燕鐵衣抬抬手,道:“二位放心,我既然答應下來替二位盡力,我就一定會有個交
待,對方雖然不好打發,我也只有和他們硬碰一場了!”
李子旺不由感激涕零的道:“全仗大當家周全,大當家的德惠,我們一輩子記得。”
全保好奇的問道:“我說大當家,這些劫匪的底細大當家似是瞭然於心,他們以前
和大當家都認得麼?”
燕鐵衣道:“不認得,但人的名,樹的影,彼此都有個耳聞,是以方才趙掌櫃一提,
他們的衣著打扮,我就知道必是這幾位主兒無疑!”
全保大聲道:“不管他們是些什麼人物,竟敢在大當家眼皮子下胡作非為,豈不是
有意和大當家過不去?”
燕鐵衣哈哈一笑,道:“你這篇論調說詞,然而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照江湖道
上的傳統規矩,本地的幫會組合,道上同流,無論股子或獨闖,做了生意與出了手,都
該向坐地的盟主先請準,後報備,外路的朋友初來此地,也應拜山投帖才能開始混生活,
不過這種極有節制,且崇高美好的傳統,多少年來早已式微而渙散了,真正能夠遵行說
話的人固然有,大多數的江湖朋友卻陰奉陽違,隨興妄行,全不按規矩來辦,而兩道情
況又是這般複雜,盟主的美名猶存,若要嚴密掌握,切實把持,以有限的人力來說,談
何容易”
全保不服氣的道:“但大當家你卻是……。”
燕鐵衣很快的接著道:“不錯,名分上我是盟主,然則我也沒有通天的本事把北六
省這些三教九流,異門別派加上碼頭堂口全部納入控制,別說我,連當今皇上只怕也辦
不到;老全,人都免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