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世雄嘆了口氣,道:“要在江湖闖闖混,就該混成大當家你這等氣派才叫有意思,
不但風雲叱吒,英名蓋世,遇到什麼困難更是一言可解,看看吧,大筆的金錢,談笑之
間便立呈面前,呈獻的人還這麼巴結奉承,心甘情願,更生怕你不收似的誠惶誠恐法,
唉,同樣闖道,怎的就會闖成如此迥異的局面?”
燕鐵衣端起桌上精緻的瓷杯來喝茶,又輕輕用舌尖品味,然後才緩緩的道:“一點
機運,一點奮鬥,再加上一點決心而已;你曾說過,人在攀到希冀的地位之前,中間的
過程亦是歷盡艱辛的——不錯,更要算機運、奮鬥、決心的互輔合成,或許便會有些收
獲,朱兄,這裡面並無其它奧妙。”
朱世雄欽慕的道:“話是這樣說,但有些人,不,絕大多數人,傾終生之力也不會
達到你這個威望,大當家,這可不是全憑武力就能形成的啊。”
燕鐵衣頷首道:“全憑武力就早散了盤了——武力固然是‘能’的一種,必該具備,
卻須適當運用,靈活收發,不可濫用,更不可做為達到目的唯一手段,掌握得確實才會
產生效果,否則,便將適得其反;我今天的局面也不算什麼,比我更吃得開的人還很多,
只是不曾結識或發覺罷了。”
也端起杯來啜了口茶,朱世雄又感嘆的道:“好茶,真的,連這種香醇的茶我都是
頭一遭喝到;我說大當家,跟了你來,可算開了不少眼界,卻又越覺自家混回了頭!”
燕鐵衣道:“不須妄自菲薄,朱兄,你也有人所不及之處,有你獨特的優點,羨慕
別人做什麼?你本身在許多地方亦是被別人羨慕的物件,只是你不自覺而已。”
指著自己鼻尖,朱世雄好笑的道:“我?我是被別人羨慕的物件?大當家,你是在
吃我的老豆腐哪!”
燕鐵衣沉穩的道:“一個人具有深湛的武功,過的是馬嘯風揚,天涯縱橫的歲月,
有豪情壯志,懷俠心赤膽,行忠義、重然諾,臨危不亂,見利不苟,鐵錚錚的這麼一條
好漢,誰不敬仰,誰不愛慕?要咬定說此是個調侃之言,朱兄,就是你看輕自己了!”
吶吶的,朱世雄道:“你,呃,大當家,你是在說我?”
燕鐵衣用力點頭:“當然是你!”
朱世雄動容道:“我活了這半輩子,大當家,竟不知我自己還這麼不錯……經你一
說,我倒真覺得有點意思了。”
燕鐵衣道:“朱兄,勉之勉之,百尺竿頭,要更進一步!”
便在這時,客堂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跟著有匆忙交談聲,但步履聲卻並未
停頓,一路響著來到了客堂門外,先是剛才端茶的一個人如飛般奔進了裡屋,接著又有
兩位衣著華貴,卻形色倉惶的肥胖人物走了進來——看這兩個人的模樣舉止,好象也是
生意人,殷實的生意人。
那兩位比全保更肥大的仁兄,進門一見有客,神態顯出幾分窘迫,卻仍不失禮貌的
向燕鐵衣與朱世雄點頭招呼,然後十分不安的坐在對面的兩張太師椅上,一邊頻頻拭汗,
一面不住往客堂通往裡間的側門探望,表情焦灼得緊。
很快的,全保已匆匆趕出,那兩個一見全保,立時站起,不待全保開口,右首的一
位已氣急敗壞的搶著道:“全兄,大事不好,前天由你寶號提解下來的那筆糧款,半路
上出岔子啦!”
另一個也不停的搓著手道:“你也曉得我們是特為託請省城‘勇泰鏢局’派人押來
的款子,就這一百多里路,居然便出了紕漏,‘勇泰’派來的四個鏢師竟叫人家放倒了
兩雙,十車現銀也被搶個精光……”
全保雖也神色震動,卻把持得住,他忙道:“慢慢說,慢慢說,二位稍安毋躁,且
先坐下歇口氣,事情業已出岔了,我們好歹商量個應付的法子,急也無濟於事。”
兩位仁兄只好坐了下來,仍是不停的流汗,右首一位喘噓噓的道:“情形這樣,全
兄,我們行裡這次收購四鄉八鎮的秋糧,今年乃是數目最大的一次,不得不預先把糧款
準備周全,所以才提出這麼鉅額的一筆現銀